这边商头也是再也等待不住,催着车辆往前赶路。秋膘走也不是,跟也不是,踟蹰侯在了旁边,看着商队里的那几名武夫将东西搬上搬下。
商头这时在旁看着,忽觉得眼前的美人舞似乎萎焉了不少,心想这可不是连日无人照顾,怠慢了的缘故。
他连忙搁下手里的茶壶,在旁击掌拍打,哪知这美人舞竟和寻常的扶芳藤一般,毫无反应,又是变成了十盆凡花。
这才只是三日工夫,怎么东西就如同被人调了包一般。他狐疑了半晌,再查看着花盆内外,越看越是烦躁。一样的盆,一样的藤,这算来算去,他一拍脑门,可是因为少了照料的人。
几人在了城中夜亭耽搁了许久,刚好是被满城乱窜的若儿瞅见了。
商头和秋膘见了她,原本还想责骂一番,但看到她身后的莺莺燕燕,十余名少女,顿时说不出话来,
若儿也不掩饰,将这扶芳藤如何变成了美人舞的个中缘由详细说明了一番。
商头也是个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听罢了这么一般叙说,也还是脸色稍稍难看了些,只怕是心疼自己换了出去的那些西锦织。
一阵唏嘘之后,商头索性卖了这个人情,他虽是唯利是图,但也是本分商人。手中虽然是经了各路红货白货,但这类害人身家性命的货物,也只求快点脱手。
他虽是嘴上叫嚷着晦气,也是派了人手,将那些花藤连人带盆送回了各自的家中,
这些小门小户听了这些变故,虽是千恩万谢,也只是给了些简单的谢赏礼,商头行善时,还是强颜欢笑,这事后却是越想也不对劲,纠缠起了韩、秋两人。
原来那日秋膘独自一人回来之时,顾自嘀咕着说,再等几日珐璍轩内有上等的瓷器出炉。
商头见了利益,才又贴上了些宿钱,在了这小城里干等起来。
几日下来,商头日日在了珐璍轩里转悠,却一直毫无收获,才知道自己是受了这懒汉的忽悠。
听着秋膘在旁连声讨饶着,若儿迟疑了片刻,拎出了贴身包裹。
只见她从里头掏出了几瓶瓷瓶,想了片刻,全都丢给了商头。
商头才垂眼看了眼那看着还是考究的瓷瓶一眼,就见玉瓷瓶上,朱砂写成的“丹庐”大字,立时犯起了结巴。
秋膘凑上前来,若儿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平日就是丹庐的捡柴丫头。”
商头心间算盘拨的响亮,算了个透彻,这也勉强算是抵消了这次美人舞的损失。
这只简易的商队停歇了三日后,总算是空荡着车厢,往南行去。
那商头得了几瓶精贵丹药,心情也难得好了些,一路上和秋膘攀谈了起来,问得也多是沿城风情,两人来历。
秋膘也是会绕圈子,知道他有心相探,也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转眼离了官道,行走在了山林陡路之上。
见了满山的景致,众人心情都是松弛了不少,闲聊着提到了如何赚得万两母币。
这商头见提到了赚钱之道,话匣子更是通畅不少,扯起了自己的商经来。
若儿初时还懒得搭话,只枕着车沿,耐心听着,到了后头,居然是被带起了一些兴致。
这边商头问道:“你们带了多少本钱出来?”
秋膘很是豪爽的说道:“白手起家,赤手空拳。”
若儿听得,再摸了摸袋中的几枚子币,这就算是本钱了。
那商头皱眉再问道:“那可是要去何处淘得第一桶金?”
那边秋膘朗声说道:“四方兼是生财道,条条大路抱金砖。”
那商头听罢,眼里闪过一丝不信,再仔细打量起了两人。
这父女两人看着都是底气十足,满面红光,这..,商头轻再问道:“你们身上可是带了什么红货?”
秋膘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灰货,红货,白货都是没有。”
商头见这汉子说话毫无边际可言,只得转身问那看着踏实些的少女,“你爹爹平日最喜什么?”
听着过活两字,若儿想起了初见秋膘时的情景,有些犹豫地说道:“许是睡觉。”
商头只觉得这山路行的很是颠簸,往后挪了几寸:“那你可是有什么绝活。”
若儿尴尬笑道:“先前也是说过了,我会培土栽花...”
这走南闯北的上商头今个儿可是见了真正的活宝。
他从不做亏本买卖,先前之所以肯上两人,也是有些算计,心想只不过是贴两张吃饭的嘴而已。
这一番探听下来,两人居然毫无所长,手艺不精,心思简单,这趟下来,连个车马钱都交不出。
商头再想想先前的美人舞,就觉这两人想来是尊瘟神,自己经商多年,何时做了这样的赔钱买卖,他脸上更加不快。
商队行到荒郊,前无村落,后无房舍,也不能将两人随意丢下,他只能说到:“下个城市,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秋膘听罢,也不辩驳,这比他原先预料的已经好了不少,这顺风顺水,也是方便,就在旁答应着。
两人都不曾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下个城,而且眼前的城池居然是这般的摸样,那商头说话也是算数,当真是在了城门口,就要丢下两人再往前赶路。
若儿心里骂着:这哪算是座城,满目只见几座石垒房屋,还是漏风漏雨。
这种地方,鸟过都懒得叫上一句,若儿心思一动,抢在了那商人前头,哀声求道:“商头,你看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见店,一年不见几个钱币。我们何时才能攒够钱财,更是连辆过路的车辆都寻不到。
你看,可否能够带我们去写繁荣些的地方,这样才方便..”
商头面有难色,在她面前算起了账来,这一路走来,光是饲料粮草就是一笔账,这人手工钱又是一笔账,又蚀了货,实在是不划算。再加上这趟出去空车而回,回了商会之后,只怕是要收了责罚,这一损再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