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在了狼群之中,回忆着梦靥般的三年。白天里,每个人都是被关在了地窖了,只是这些人也没了心思逃跑。似乎是惧怕着什么。
到了晚上,那矮个子男人就会将他们放了出来,然后朝着天空扔出了一样猎物,先是一般的牛羊,再就是狼群。每天都是如此。
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在先前的那阵子时间,他们不得不咽下了那些带着血丝的牛肉,为了玉瓷她们的安危,他才忍了下来。
这阵子的厮杀越来越频繁,而外头兵士对他们的看守也是一天严过一夜,看着兽兵里头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人性,他知道,他得做些什么。
今晚的这种情形,融复海的出现正是一个契机,兽兵慢慢地朝矮个男子的方向靠近。融复海用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金哨男子扑去。
兽兵一旦闻到了血味,早就失了常性,这时见了他的动作,也毫不犹豫都往了男子和看守的士兵扑去。
只是成百匹兽兵扑了过来,那股子血腥气都让人受不住了。
融复海见常德一口就要咬断了金哨男子的咽喉,连忙制止了他的行动。
身后的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到杀戮完毕之后,兽兵也是反应了过来,都愣在了一旁,还是玉瓷的夫君有些清醒,低声在了他耳边叫了几声,这些兽兵似乎吃了些药物,失了正常的说话能力。
融复海也不急着杀了这人,只是威胁道:“你说,怎么才能让这些人变回原来的模样。”
矮个男子见了眼前能自如变化成了人形的兽兵,才发现原来狼群里头已经混入了其他人,见了这人一脸杀气,他忙要去捡那金哨子,哪知那哨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他哆嗦了阵,嘴里说道:“大人,这不是我出得主意。”
“那是谁出得,让你将这些乡民都弄成了这副样子,”融复海想起了城中的那些孤儿寡母,心里更是多了些怨气,差点就要将眼前人的脖子扼断了。
矮个男子感觉着脖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也知道失了金哨,那些兽兵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想了片刻还是招认道:“是...是我国三皇子,我们都是得了他的命令,才来了这玉阕边境找合适的人训练成兽兵的。”
“这些类似的兽兵还有多少人?”融复海再逼问道。
矮个男子这时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全盘托了出来。融复海听说这些兽兵都是三年一批,接连送到了北陆去,心里暗骂王族子弟也是残忍,在了这玉阕境内掠夺了无数的人,害得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破晓时分,傲世正在了城墙上等侯,这一日,突然见到前方的平原上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除了那些还不习惯又直立行走的兽兵,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难民。
释珈城里,那些刚播种下去的苗总算长了出来,阿狈很是开心地数着地头里刚抽出来的绿苗,玉瓷在他身后看着,一脸和色。若儿则在旁,掐着和苗子一起长出来的杂草,想让秧苗长势更好些。
若儿突然停下了动作,她听见身后的玉瓷丢下了两人,突然往了城外跑去,她跑得很是,也毫不停顿,连阿狈在身后大声喊着“娘亲,”也没理睬。
城门之外,走近的那群人,看着有些奇怪,很多人行走间还有些不方便,也都是尽量站立行走着
走在最前头是最近黑瘦了不少的融复海,而正中的则是玉瓷的夫君。
城里的老少这时都相互搀扶了出来,除了个别丧命的猎户,失踪的那几家汉子都在了人群里头。
虽然这些人看着还是有些非人非兽,但城中的人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来。
玉瓷跑在了最前头,一把抱住了常德,阿狈赶上来的时候,只是愣愣地看着前头那个半点也认不出了的爹爹。
一时之间,城中传来了阵嚎哭声,这时的木卿君正烧着炭,听了声响寻了出来,刚好看见融复海一脸得意的神情。
他这一次,不仅带回了好些被掠走的人,甚至还带了些外来人口过来。那夜被囚禁在了笼中的人,是被北陆军队从其他城里的抓来的,一路下来,也是商量着住到了这城里头。
释珈城最缺的就是人了,眼下一下子就多了好几百口人,再加上他们的亲人家眷,这一趟融复海确实是立了大功。
融复海将先前得知的情况都报了一遍,傲世几人听了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担忧,只是眼下,先不管其他国内的争端,最紧要的反而是让释珈城真正在了边疆存活下来。
酸枣林里头,几骑快马赶到,见了一地的狼藉,带头的男子在了林间查看而来片刻,捡起了那枚混在了泥土中的金哨,看着上头闪亮亮的“金镶堂”,嘴里说道:“该死,她们竟然真的勾结了万兽门。当务之急,要将那批兽兵全都杀了。”
029 百千性命险中求
冬去春来再来时,此时的释珈城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偶然有商队从这座昔日的弃城外经过时,会听到里头传来了孩童嬉戏的笑声。
经过了半年,若儿从外城的芳菲坞购置来的那些花木,已经长出了大概的模样。
让傲世几人很是吃惊的是,她在了城中各处都种植上的一种菜苗,居然漫城遍地的长了起来,先是油绿,再是日日夜夜都在开放的花。
臭气环绕的城里,开始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芸苔花海之中(十字花科,油菜花。造句:某人太油菜花了~o(n_n)o哈哈~),若儿笑得分外明媚。
普通的花很难生长在这样满是污物的土里,而这种芸苔花却不同,城中的道路两旁,越来越干净的河流侧向,层层的金灿铺了出来,连融复海这样的武夫都赞叹不语。
此花名为芸苔,若儿经过瞭苍的时候,曾看过有些山农随路播种了下来,到了春季,田埂地头都钻会出染上了这些惹眼的黄花。
当时,若儿也是长了个心眼,想要在芳菲坞里推广一番,就和山农求了些种子。前年归家的时候,她将花种送给了坞里的花匠,后来过来培育出了些。
在老妪她们的查看下,发现这类花除了可以榨油之外,早春刚抽出来的新鲜的嫩茎可以供人食用,老叶则是可以喂养牲畜。
她的这一番妙论让木,融几人对她都是多了分赏色。凭心而论,若儿虽然没有城主夫人的架势,但言行举止间却很得当地的百姓的喜欢。
闲暇的时节,她可以陪着那老人孩童在了城里嬉笑着,反倒是和傲世相处的时间还少些。
城里的热心们瞧了,都觉得城主和夫人之间少了些亲热劲,比一般的老夫老妻还不如些。入了春后,傲世时常在了城中四处走动,若儿银铃般的笑声也时常让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在了一片花海中翩然而动,只是他心里总是会记起炎舞的那番话。想到这里,他总是会回过头来,一言不发。
这个月里,城里最大的事情就是修新城门,原本的城门早就只是个空架子。城里的人将整个城打扫了一番,然后再找了些合适的石头,打算重新修一座门,也算是可以做个基本的防护。虽然草原上再无了兽类的踪迹,但大伙儿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若儿准备收拾妥当了,正准备前去帮忙,却被玉瓷叫了过去。常德回来之后,靠着玉瓷的细心调养,也慢慢能说些简单的人语,见了若儿,他点头笑着,看着已经少了些兽人的模样。
阿狈这时正骑在了他爹爹的肩上,看着娘亲将若儿拉入了里间,若儿还不明白玉瓷为何无故拉了自己过来,只见她从里头取出了一瓶药丸,小心叮嘱道:“这是我早些年时,从一本医书上看到的,随手调制的一味丹药,名为榴丹,听说用了之后能增进夫妻情谊。”
若儿连忙推拒着不肯收,让她将这药丸留着自己用。玉瓷笑道:“我有了阿狈一个就够了,你和城主年纪还轻,又是新婚,该是时候要个娃了。”若儿听得脑中轰地一声。
还想解释几句,可是想想自己和傲世也确实是夫妻,又哪能说得出口自己从未和他行房。
玉瓷这时又热心说道:你跟随城主从了千里之外赶来,前些月也是为了城里的事情劳心劳力,这阵子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你可是要抓紧了。释珈城人丁稀少,多几个孩子也热闹些。“
听了这番话语,若儿更是结巴了起来,手中推脱着:“玉婶婶,你看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给阿狈添几个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