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她少时呆在了冰原,在了夏夜冷风中,本不该觉得冷,只是这会儿,却觉得全身上下冰冷一片。若儿回到屋中,也不言语,只是拿出那块黑玉,捂在了胸口,热腾腾地暖着手和心,眼底跟着发热,蜷缩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起来,她也没甚表示,只是一脸如常,见到傲世时也是淡淡一笑,仿佛昨夜事情未曾发生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谁都不曾提起这件事情,傲世依旧忙碌着手头的事情,书房中的灯也是更长久的彻夜点着。

若儿大多时候,都躲在了想兰楼里,碧色不敢问那日的情况,却听若儿一日幽幽说道:“想兰夫人在了兰所里等待了那么多年,只怕也真是心累了。”说完不发一语,只是酌着茶。

等着等着,秋叶开始下来了。她和傲世之间依旧比以前更冷淡了些,她的心一日日沉了下去。

百里奇的事也一时没有人再提了起来,玉阕国中,唯一一名帝姬,炎云蕊将和云氏一族的少主定下了亲,大婚之日定在明年三月,开春时节。

炎帝颁下命令的那个晚上,傲世在了房中,和着章博渊几人商量着事儿,依旧是彻夜灯火。

若儿叮嘱着春韭不用等门,独自走了出去。

想兰楼顶,新月斜挂,两道人影坐在上头。斐妄将杯子从了上头丢了下去,若儿连声责备着:“你莫要醉了,胡乱丢了楼里的杯子,可是会伤了人的。”

斐妄嘟嚷道:“今夜哪里还会有人,你可是忘记了,都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连烂醉的酒鬼都见不到半个了。”

若儿努努嘴道:“这里不正还有一个。”她见了昏暗月色下,斐妄拎过了一坛子酒,一气灌了下去,心想:“这人怎么这般胡乱饮酒起来,莫要醉了过去,待会连回去的路都认不得了。”

她站在了屋顶,摇晃着要过去夺他手中的酒坛,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肩膀,扯了过去。

他平日黑亮的眼里这时更是犹如生了漫天繁星,嘴里说着:“若儿,我们也是相识一场,偌大的中帝都里,我也不认得什么人了,只有你了,今夜我们要不醉无归。”

若儿刚想开口,却被他灌了一口酒,只觉得酒气上脑,“你可是小心了,”两人坐在屋顶,前面可见了千家万户灯火满目,两人这时坐在了高处,也是觉得眼前的景象和其他几处都是不同。

灯火阑珊的尽头,两人相坐而饮,若儿虽觉得今日的斐妄有些异常,想来也是因为亲事才刚定了下来,太过喜悦的缘故,她想想自己成亲之前不也是彻夜难眠,也不知当时的新郎官的傲世是如何反应,

她心里也是觉得这世道真的是不公平,为何新娘在了那日却要里外包裹着,又要粉饰涂抹,累个个够呛,才能出门。

想到了那日的喜事,她手里挑选了个小酒壶喝了起来。凉风月黯,她越喝越觉得脑热,嘴里也是糊涂了起来:“斐妄,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斐妄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眼落在了身旁的酒水里,里头倒映出了一个侧脸。

052 祸水北引罪冰原

酒水看似暖了人身,却依旧冷了人心,斐妄已不是当年的青涩男孩,韩银若也不再是那个会肆无忌惮地拉上他人手的懵懂女子。

想兰楼顶,月影浑浊,两名喝酒之人,一人心悸动,一人心憔悴,情之一事,可曾有人问清谁是谁非。

身旁的若儿已经笑了起来,声音如同脆铃般,斐妄看着那剪侧脸模糊在了杯中。他又灌了口酒,心底的那阵子渴望越发明显:“你当真是要知道。”

若儿也是有些醉了,嘴里含糊着:“你说为什么傲世哥哥不喜欢我。”她心里已经很是清楚,齐傲世不喜欢自己,若是喜欢,那夜不会如此对待自己,若是喜欢,自己几月来一直在强颜欢笑,他又怎会不知道,若是喜欢,自己也不会觉得这般难受。

听了齐傲世几字,斐妄周身涌起了阵淡淡的火气。他刚要转身安慰她,却觉得肩上多了一人,月色之下,若儿已经是醉了过去,白瓷酒壶滚了下去,只听得街道上传来了阵破碎声。

她不许别人丢了杯子,却由着自己丢下了一个酒壶。斐妄的脸庞有些发痒,若儿半长的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刮着他的颊,他小心地移动了身子,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挪了挪,落进了他的怀里。

“我以为你至少该有丁点知道,男女之情,如同镜花水月,我父皇一生沉迷于不伦之恋,才落得了今日的下场,娘亲在了宫中忍辱多年,只是为了我一人祈福。”斐妄抱紧了怀中的人,在了她耳边轻声说道:“只是趁着今夜,我才有机会和你说。若是可以,我愿和你永远在了冰原,看尽万里雪飘,若是可以,我愿醉生梦死,在了你的笑容里永世不醒。”

酒到了烈时,最是醉人,情到了浓时,最是伤心。他将脸埋在了若儿的发间,任由针扎似的心疼麻了全身。

七月初三,大吉之日,炎帝心喜,封赏三千锦帛,更赐了云氏少主宫中禁卫总之管职,禁军守卫,由他一人独掌。

同日,在了北陆,一辆豪华的皇家马车一路奔行,金玄色的车身,前头的驾车人也是一身武装,里头坐着名娇俏的女子,不笑而眼带媚色。

此人正是要往玉阕国赶去的金镶堂副堂主-金镶玉,她早些时候也是得知了玉阕百里奇离奇身亡,听说死时和太子的死法很是相似,所以才得了委托,往了玉阕而来。

北陆的皇太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了自己太子府门外无故身亡,死状离奇,全身僵硬而死。

得了这消息,王室里也是一番震动,只是那日朝堂之乱后,北帝特再无了动静,也不知太医鉴定之后得了什么消息。当夜晚上,金镶玉得了金玄旨,连夜南下,寻到了玉阕国中。

她看着那道旨意,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师父杀的人,世间却无人能看得出,冰原么?她笑了起来,将那道旨意收了起来。

炎帝这几日心情也是大好,百里奇死后,炎舞两母女也是名真言顺时常出入了宫中,他一番安抚,让两母女都安心了不少。

再加上新近的驸马爷也是云妄也是有些本领,他讲了宫中的内外防事治理得很是有条理,让人省了不少心事。

只是今日,他突然听说北陆有来使,朝臣也是悉数相迎。等到来人入了朝堂,就见了名身得很是妖娆的女子俏丽殿上。

金镶玉还是原先的那般模样,只是换了身朝臣的礼服,看着多了好些气势,在了殿堂上也是不卑不亢,连好一些曾经是她“恩客”的臣子都认不出她曾是闾街上轰动一时的“北地闾女。”

齐傲世和齐熏之也是分别入朝为了官,乍一见到金镶玉,也是脸色各异。齐傲世知道她的底细,心想她在北陆也是位高权重,这时突然来了玉阕,又是为何。

而另一边齐熏之则是心中窃喜,他原本没了金奴的消息,这些年来来也是魂牵梦萦,不知道佳人身处了何方。如果他先前还有些顾忌,自己为了一闾女,得罪了家里人的意思,那时候只怕是失了地位。这会儿既见她俏生生地站在了眼前,又是北陆帝王来使的身份,心里更是一阵神往,只差将一双眼珠子黏在了她的身上,不肯拉下半分。

这人也是色迷心窍,全然没有想到为何金镶玉会用了北陆的身份前来,之前又为何要隐匿在“凤闾,”也当真是个扶不起的纨绔。

金奴的眼则是往齐傲世的身上稍微停留了半刻,心想几月不见,他看着又是精神焕发了不少,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她眼里全然没有齐熏之的影子。

只见她在了殿上跪下,嘴里说道:“炎帝冕下,金镶玉此次前来,正是受了北帝的委托,解了炎帝和北帝他老人家的共同烦心事。”

听了他这般的讨巧话,炎帝却是觉得不明,此女来了这里,竟然是要说了两国之事。金奴口中说道:“我朝的皇太子在了年前武祭时,乍死在了府邸门前。”

听了这话,朝上都是一阵喧哗,太子身亡,关乎一过社稷,更何况这消息也未传了出来,不知道这北帝来使为何突然说了出来,只怕其中还有了什么其他心思。

炎帝示意身旁的臣子安静下来,“如此惨事,也当真是可恨,只是此时鄙国正该是上下哀吊,金使又为何来了玉阕。”

金镶玉说道:“太子死亡之时,全身冰冷,五脏六腑已经全部被凝冻而死。”

站在一旁的斐妄听得眉头一皱,冰冻至死,他心里再想起了早些日子章博渊所说的百里奇死状,竟也说是受了毒,这么一说,他心里隐约有了想法只觉得其中似乎藏了什么隐情,冰原为何会无故卷入了这么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里头。

炎帝眼里多了分暗色,“金使,此话怎讲。”

此时金奴再上前一步说道:“除此之外,我国的步将军前些日子得了消息,说了冰原里头藏了水阴一脉的遗孀,更有了至邪之物,水元灵瑙以及水元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