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害怕吗?”严恪问她:“成亲的时候。”
“怕啊,怎么不怕。”望舒盯着床上的鲜红的帷幔,假装不在意道:“我可是出嫁,不出意外的话下半辈子都交代出去了,怎么能不怕。
“所以我喝酒了,喝了好多。”望舒咧开嘴,生硬地笑:“不是有句话叫酒壮怂人胆吗?喝得云里雾里、脚软得像棉花的时候,人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我本来不想嫁的,”她说:“我闹了很久,就差上吊了,真的,我都想好了,我要吊死在林府正堂的房梁上,麻绳都买好了,但是又一想我就这么死了也太怂了,我死了他们不就更开心了?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努力膈应他们。”
“这样……”
严恪心里很乱,他似乎难以想象望舒所经历过的事情——虽然他十六岁就被扔进军营,但起初也不过是父亲大人对他的历练——大丈夫戍守边关保家卫国是应该的。印象中父亲对他严厉但不失慈爱,母亲则总是宠溺着他。从小到大,他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可反观望舒,一出生便没了母亲,从小到大被身边人排挤欺凌,她得……多难过啊。
……
“你现在什么感觉?”望舒抬头问他。
“……心疼。”
“还有呢?”她有些尖刻地发问:“要休了我吗?”
严恪一愣,望舒怎么会觉得他想要休妻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了。
“罢了,不问这个了。”望舒摇摇头,道:“你就告诉我,你心目中的妻子该是什么样的?”
总觉得这是个……会送命的问题。思索了好久,严恪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貌美如花、蕙质兰心、贤妻良母,与我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他像是把自己知道的成语挨个儿报了一遍。
“就只是这样?”望舒反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足、足够了吧。”严恪回答道。
要求是不多,甚至不要求出身,已经是很宽松的期许了,只可惜——
“你看,你刚刚说的这些,”望舒又笑了,无奈混着些自嘲的神态,道:“没有一条提到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