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前(1 / 2)

马车里,蕙畹看着手里的帕子,不禁有些愣神,紫安探头过去,是一块相当旧的罗帕,边角都起了些许毛边,显见时日不短,但是却很熟悉,因为紫安也有这么一块,至今还好好的收着,没有多余的花样,只在角上绣了几朵桃花和一个花体的畹字,虽说知道畹儿和宗民没什么,紫安心里还是涌上淡淡的酸意道:

“怎么宗民手里会有你的帕子?”

蕙畹瞥了他一眼道:

“你没有吗”

紫安一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低声道:

“我和宗民怎么能相提并论,我是你夫君”

蕙畹哧一声道:

“可是你顺走我帕子的时候,还不是。”

紫安顿时语塞,蕙畹道:

“当年我、哥哥、和宗民宗伟日日在一起的,去平安王府之前,我们就常在一起玩,想来是丢在他屋子里的也未可知,倒不曾想他却留了这些年”

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帕子收起来,却被紫安一把抽走道:

“既然还了你,还是我收着吧,你粗心大意的,以后这些贴身的东西,还是我看着好了,省的被别人得了去”

蕙畹笑笑的看着他道:

“一块帕子罢了,也值得你这样捻酸吃醋的,真真令我今儿开了眼,瞧见了我们世子爷的心胸,竟是比针鼻还小”

紫安一挑眉道:

“好啊!你这丫头竟敢笑话我,看我今儿饶不饶你啦”

说着伸手去骚她的痒,蕙畹最是怕痒,一边躲闪,一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急忙连声求饶:

“紫安哥哥,我知道错了。紫安哥哥,饶了我咯咯…啊哈哈……”

紫安却不停手笑道:

“说,你下次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不。咯!咯。不。不敢了。”

告饶了数次,紫安才放开她,蕙畹靠在一边喘息,紫安侧目瞧了她一眼,两人一番纠缠,畹儿腰间的宫绦松了,儒裙的前掩襟微微敞开来,露出里面同色的肚兜,胸前高耸处,绣了一枝艳艳的桃花,越发显得优美的颈项下,一痕雪脯赛雪欺霜,鬓发微乱,脸蛋绯红,一双秋波含着水般的晶莹,仿佛二月的春水携带着融融春情,微微细喘间,浑身竟散发出一种别样诱人的妩媚风情。

引得紫安不禁心里躁动起来,没等蕙畹喘息停当,紫安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她,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吻了下去,蕙畹不妨,还没喘过气来,又被他缠住,伸手推了他两下,却哪里推的动,只得放开心思,任他亲个够本。

抚弄几下怀里柔软的身子,紫安低低一叹道:

“畹儿,我快等不及了,要是今晚是我们的花烛夜该多好。”

蕙畹伸手推开她,瞧了瞧自己身上有些散乱的衣襟,不禁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虽说最后的一关他始终紧守,可是别的却。想到他的手段,蕙畹不禁脸色一红。外面小顺子的声音传来:

“爷,前面就到侍郎府了。”

紫安嗯了一声,伸手给蕙畹细细整理好衣襟,上下打量一圈,见没有丝毫失仪之处,又把自己的斗篷伸手给她披在身上:

“如今深秋,风凉的紧,你穿的也太单薄了些,仔细病了,可怎么好”

马车停下,紫安伸手握住蕙畹的手道:

“这一次咱们真真不能再见了,大燕的习俗,婚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而且恐婚期订了后,宫里的嬷嬷就要来教导你一些皇室礼节,纵是她们刁钻些,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且忍耐一二,左右就几天,等成了婚,任你的性子自在去,好不”

蕙畹不免瞪了他一眼道: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还值得这样事事嘱托,我醒的,好了,赶紧下去吧,爹娘他们指定都回来了,咱们在车里呆着,算怎么回事”

紫安这才下了车,倒是一怔,真真让这丫头说中了,张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处候着他们呢,紫安急忙把蕙畹扶了下来,蕙畹一眼瞥见刘氏,只见,不过一天的功夫,仿佛竟有些憔悴了,秋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竟隐约闪过几丝银白,蕙畹不禁眼眶一热,扑到刘氏怀里道:

“都是畹儿的过错,连累爹娘受此牢狱之灾,真真不孝”

刘氏伸手拍拍怀中的小女儿,也有些哽咽的道:

“快嫁人了,还在娘怀里撒娇,仔细世子爷瞧了笑话你”

蕙畹有些抽噎的道:

“让他笑话去好了,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守着娘亲好了”

紫安听了,不禁面色一急,博武上来打趣道:

“你守着娘过,有人可不是要急死了,外面风凉,咱们进去说话吧,总在大街上作甚”

张云卿张云昊这才回神,急忙来请紫安进府,紫安却瞟了蕙畹一眼,客气道:

“我就不叨扰了,还要回府去预备婚事”

说着又瞧了蕙畹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去了,刘氏瞧这情景,不禁哧一声笑着打趣道:

“还说不嫁,心里早就是人家的了,不过就在这里哄娘欢喜罢了”

蕙畹脸一红,越发钻进刘氏怀里不抬头,众人互相看看,不禁失笑,真是难得看到畹儿这一面,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满朝皆惊,看笑话的,想落井下石的,还没来的及伸手,人家就又起来了,令那些想下绊子的,暗暗遗憾错过了这么个大好的时机。

赵氏提心吊胆了几天,听到张家合家下了大狱,不禁暗暗埋怨慧雪糊涂,同时急忙命人写了加急文书,快马加鞭的送至了南边,心想着老爷毕竟有主意,让他心里先有个底,也免得被侍郎府牵连了去,不想上午张蕙畹一家进了大牢,下午就出来了,并且婚旨赐下,竟是儿戏一般,欺君大罪,皇上竟也揭过去连提都不提了,赵氏也松了口气,可是心里不免担心起自己的闺女来。

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沉不住气的雪慧捅破的,若是皇上不追究张家,估计是瞧了张蕙畹和平安王府的面子,而告密的雪慧,自是不会有好果子的,想到此,急忙使了银子去打听,谁知却没有一个人敢透出消息来,只含糊的说降了品级,下面的就闭口不言了,赵氏不禁暗惊,但是念头一转,也不禁定了些心,怎么说女儿肚子里有皇嗣保着,应该无大碍,但是还是要想法子疏通才是,心里不免暗叹,同样的女儿,怎么那张蕙畹就这么好运气,欺君之罪都能不了了之。这就是命,半分勉强不得,自己还要打理出体面的贺礼送过去,真真无法。

再说张家,虽说有惊无险,但是本就对仕途厌倦了的张云卿,更是心灰意懒,和云昊商量着,想等到畹儿大婚过后,就辞官归田,回平安城去,不想再经历宦海沉浮,张云昊知道哥哥自来就不大恋栈官场,遂也没大狠劝。

婚期经钦天监,择了十月初八的吉日,张家没想到这么匆忙,距离现在才不过二十多天,不免有些忙乱起来,博武却暗暗偷笑,心道世子真是急不可待了,私下去寻了钦天监监司,好说歹说才定了这个最近的日子,不然皇室大婚,那个不是要准备三月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