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陆乔乔想起了术匣里,那铭着‘三日月宗近’的刀架上,空空无一物的情景。
……原来都在这里吗?
二振灵一次只能模拟一柄刀,这是由于她无法分心的缘故,但这一振‘三日月宗近’却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沉重。
也因此,刚才施展了二振灵之后,她才会累得不断的流汗。
但是……那是‘三日月宗近’啊。
不管是哪一振,都是她所了解的那位,如皓月般的付丧神。
“鹤丸君——”陆乔乔蓦然高声道,“就是现在!”
“知道了。”鹤丸国永发出了轻快而高亢的笑声,他高高跃起,衣袖如羽翼舒展。
但这个瞬间,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陆乔乔的眼中,隐约的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线’。
这些‘线’宛如蛛丝一般游荡着,与她在摄政司外看到的那些如出一撤,只不过此刻,她终于看清了‘线’的核心——
是槐。
在太刀青年高跃而去的同时,游荡在槐周围的‘线’,突然朝他聚拢。
紧接着,在陆乔乔的视线之中,虚面青年,无端的‘坚硬’了起来。
就好像——他成了万千刀剑的合体。
以一刃之锋,对抗万刃之利。
“不、不可以——”陆乔乔的声音骤然的绷紧,“鹤丸君,快回来!你会折断的!像雨村先生的刀那样……”
噗嗤——
金铁交戈的脆响并未响起,与之相对的,是利刃滑入了肉体的声音。飞溅的血花中,鬼面雨村的手臂,高高的飞起,而后摔落在地。
只剩下半截的同田贯正国,连同刀柄一起,从中劈开,彻底的……碎裂了。
“辛苦了,同田贯,”雨村沙哑的声音响起,“紧要的关头,还是依靠着你度过了。”
直到此刻,陆乔乔才总算是回过了神,她愣愣的:“雨村……先生?”
刚才,在那危急的瞬间,鬼面雨村蓦然抓住了付丧神的手臂,将他向后一抛,避免了鹤丸国永的刀锋与槐相撞的危机。
然后,他抬起手,将仅剩下半截的同田贯正国挡在身前,以人之躯,直面了虚面青年所挥出的攻击。
“雨村……”
槐的声音听起来阴测测的,“怎么了,六部的鬼面,要与这暗堕的付丧神联手吗?”
“即便他就是那个黑鹤,通缉他的也是六部,跟你无关。”雨村冷冷的道。
“喂,”鹤丸国永有些怔然,“你没事吧?”
他得的回应是冷漠的一瞥。
鬼面雨村依旧是那个视付丧神若无物的固执死硬人物,他沉默的抬起了仅剩的手,撕下了衣袖上的碎布,将断臂处用力的缠紧。
“雨、雨村先生,”陆乔乔的声音颤巍巍的,“您、您的手臂……您流了好多的血……”
“我暂时死不了,”雨村冷冷的道,“你闭嘴。”
他将伤口缠紧了。
“槐,”鬼面的声音五味陈杂,“你所施展的,果然是……夺神之术啊。”
“……是呢。”槐轻声道,“拖着濒死的身躯,也要站在我面前,就为了问这句话吗?”
“那么……千枫……”
“啊,虽然大家都以为所谓夺神之术,是千枫所创,但其实……”
他发出了一声轻笑,“是我与她共同研究出来的。”
“说起来,附神之术,其实也并不是如你们所想,”他语调悠然,“你们都以为,夺神,是从附神之术上演化而来吧,想错了哦。它其实是我与千枫的失败产品。”
“为了获取更多的实验数据,才会将这个术上呈于寮司。”
他轻轻的一笑:“过去的时日里,真是辛苦你了呀,雨村,为我的构想,提供了非常的数据支持呢。”
雨村沉默不语。
“但是,在好不容易,取得了成功之后……”虚面青年松开一直捂着肩膀的手,他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按压在了面具上,仿佛因为难受而无助的捂住脸那般,“千枫啊……她却后悔了。”
“什么?”
“她后悔了,雨村,”槐的声音听起来有无限的怅然,“就如你经常所说的,她终究是被付丧神迷惑了。”
“她喜爱着她的本丸,她的刀剑们。拒绝这个术的诞生,想要销毁它,”槐轻声道,“她啊……在最后,背叛了我。”
原来是这样吗?
陆乔乔的内心,升起了一种恍然之感。
这就是当年‘弑神千枫’的真相。
——‘和您一样……主人她啊,她的灵力,非常温暖,非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