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雩坦然道:“我已有爱人,与他约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会要旁人的。”
同窗笑问:“可是好事近了?倒是要叫我们吃杯喜酒,见见嫂子是何方神仙人物,竟能收服了你。”
沐雩笑道:“近不得。他是男子,我们在一起,不能去衙门签婚书。”
他话音还未落下,宴会上瞬时间鸦雀无声,人人噤声。
倒不是断袖多稀奇,因皇上与蒋千岁那点事儿,上行下效,今下南风颇盛,狎养小倌的人家亦是不少。但是,像沐雩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还是头一个,瞧瞧,那态度,一点都不羞愧!
沐雩不遮不掩,旁人自然拿他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近来沐雩重新成为京城红人,他身上那点快被淡忘的八卦再次被谈论起来。延宁侯那家子再次成了笑柄,这么出息的独子,愣是不能认,反倒沐雩随了外祖家的姓,眼睁睁见着他愈发出息了,而且还有断袖之癖。有那等促狭的,还要在背地里嘲笑延宁侯家这是断子绝孙了。
沐雩本人淡定得很,别人问起这事来,他还要回一句:“哦?你们才知道?我原先待的樊县那边的人都知道呢。”
沐雩血脉上的亲爹延宁侯萧慎知道这事以后气得差点眼前一黑。
他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个这样的不孝子!不肯认祖归宗就罢了,忤逆亲夫,谋杀继母,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表明他断袖分桃的癖好!白氏被沐雩杀了,他们还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来,对外称白氏是急疫而卒,母亲被气得至今都在卧病在床。
不然让大家都知道白氏当年杀害沐雩的生母?如今王家势大,把事情拖泥带水地扯出来,到时怕不是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沐雩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而延宁侯府和白家都是一大家子族人,只怕惹恼了他,他疯起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都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到他这里倒成了他这个老子怕儿子,每次沐雩回京他都要避避风头,门都不大敢出。这才三年功夫,那小畜生的品阶就比他这个当爹的要高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唉。
平时还可以躲一躲,上朝却是怎么都躲不了的。
萧慎只能拿着竹笏往里面躲,弓腰弯身,将自己藏起来。正在那装死呢,便听见御史出来参人了,参的不是旁人,就是沐雩。
参他作风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