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的晚上,7点10分。
端午敲门,进去顾清恒的办公室,将一份重要的文件递给顾清恒:“恭喜顾先生,你之前让大齐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是一份,来自香港相关医院的文件,里面有历年详细的记录。
顾清恒接过文件,让端午先下班,他今晚还要加班看文件。今天不是工作日,但端午属于顾清恒的私人助理,除以公事,还有一些私人事情,端午都要去做,顾清恒很信他欢。
“清小姐那边,需要我安排司机去接她吗?”端午在下班前询问。
顾清恒瞥了眼电脑旁的手机,淡淡摇头:“不用,我晚一些亲自过去接她。”
“好的。”端午离开办公室,就下班了。
顾清恒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大手松了松领带,透气,顺便拿起香港的文件,倚在大班椅上看,眼眸里的深邃,越渐凌厉。
之前,顾清恒让老律师将当年江莫雨的资料,发给他,想再次查看当时律师打的这宗官司。
其实,这个官司过程,顾清恒近几年已经查看过很多遍,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江怀秋,以及其他嫌疑方面,并没有多注意当年才2岁多的江莫雨。
在顾清恒心里,江莫雨是最无辜最可怜的一个小受害者,对她,顾清恒不忍有任何怀疑。
但……
董敏很古怪,她竟然不记得小女儿的生日,连年龄都需要迟疑,顾清恒突然发现,他以前有可能忽略了江莫雨这一点,所以,才将资料又重新再看一次。
事实上,一个2岁多的小孩,存活在世界上的痕迹,很少。
关于江莫雨的资料,无论怎么查怎么看,仅仅只有零星的两张纸篇幅,尔尔小事。
唯一重新让顾清恒慎思的是——江莫雨出生在香港,她的户籍一直独立在香港那边,没有迁回江家。
顾清恒知道,董敏怀江莫雨的时候,一直就在香港养胎待产,好像江怀秋有意,让小女儿的户籍,留在香港。
用意很矛盾。
以江家老一辈的传统,还看不上区区一个香港户籍,应该要认祖归宗才对。
顾清恒是个很敏锐的男人,出生豪门,自然懂豪门的手段,江怀秋除了对爱情盲目以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事不寻常必有蹊跷。
他让大齐去查一下当年董敏在哪间医院待的产,因为是在香港,查起来,并不容易,费的功夫很大。
香港文件上的资料,是全部的私立医院。
蹙着眉看完,顾清恒没找到当年董敏的任何待产,或入院的记录,董敏不辞劳苦地在香港生女儿,不可能住普通的公立医院,私立医院的制度,不会随便丢失资料。
生了,就有登记出生证明。
董敏分明没有,江莫雨……谁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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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恒搁下文件,好看的手搭上脖子后面,揉了下,此时,有人在办公室门外,敲门。
顾清恒眼也不抬,让对方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进来的人,是今天中午在时代商场里,不小心撞了董敏一下的那个男人!
顾清恒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念清,他实在放心不下,必须要确保她好好的。没告诉念清,是他不想念清认为他在束缚她的自由。
他想在不影响念清的心情下,让他的人保护她。
男人汇报:“顾总,清小姐现在和朋友在家里,很安全。不过,中午的时候,有一个穿红色正装的女人,一直偷偷跟着清小姐。”
“我走近撞了她一下,才看清她的长相,可以确定是董敏女士。”
“以及,清小姐和她的朋友离开商场的时候,有个男人开车过来接她们。”
“好像,是莫公子。”
男人有看过顾清恒给他的照片,这些人都在他要注意的名单之中,顾清恒安排他的任务很明确,他只管看好清小姐就行,其他人不在他责任范围。
顾清恒紧紧蹙眉,提问:“之后呢?”
“董敏女士一路跟着清小姐,去了她朋友住的地方。之后,莫公子就开车离开,董敏女士也跟着莫公子的车,尾随离开。”再之后,男人就不得而知。
他尽可能将他眼里看到的一些细节的事,都告知顾清恒,这是他的责任。
顾清恒听着颔首,让他可以回去。
片刻。
顾清恒拿着手机起身,看着落地窗外清城的夜景,修长手指,一下下轻敲玻璃,在等念清接他的电、话。
“嘟嘟嘟——”,开了免提的手机,一直在响,绕着心……
顾清恒拧眉,拿起烟盒里的烟,衔在嘴里,刚拿打火机时,电、话通了,手机里传出念清亲昵的声音:
“清恒。”
顾清恒一瞬松开眉宇,手拿掉嘴里衔着的香烟,用力揉成一团,搁下打火机对念清说:“公司这边差不多忙完,我等下就过来接你,哪里都不要去,在家等我。”
“好啊,你什么时候到?”念清让宴子看着点火候,她出去厨房,问顾清恒。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在我来之前,你不要先走。”顾清恒重复强调。
念清嗯了声,坐下客厅的沙发,皱了下眉:“清恒,你是不是又压力大了?我觉得你的情绪,有些急躁。”
顾清恒身形一顿,低眸,看手里已经皱成一团的香烟,承认刚才,他很牵挂念清:“我想你了。”
“一整天没见你,刚忙完空下来,满脑子都是你。刚才,我打你手机的时候,等了很久,你一直没接,我就急了。”
念清笑,和他好好说话:“我刚才在厨房里看汤的火候,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宴子叫我,我才急忙忙出来接电、话。”
“清恒,我也想你了。你说,我们才分开多少个小时?24小时肯定不到,这么快,就忍不住想彼此了,都是你惯出来的。”
“我很好,还给你买了东西。对了,我正在做饭。”
顾清恒顿时皱眉,不舍:“你的手还没好,不要做饭。等我过来带你出去吃。”
念清觉得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现在动也不怎么痛了,而且,有宴子在呢,我就在旁边帮忙递递东西。你快点过来,我煮你的饭,一起吃。”
“嗯。”顾清恒情绪缓和很多,念清是一个可以让他整个人释放压力,很舒服的女人。
和她对话,尽管只是一些很平常的话,他也觉得很有意思,不会腻。
“路上开车小心。”念清和顾清恒讲了一会电、话,叮嘱他。
顾清恒眉目柔和——“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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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通话。
念清将手机搁茶几上,看宴子倚在厨房的门前,若有所思看她。
念清问她干嘛。
宴子抱着胸问她:“你和顾清恒平时,都这样说话的吗?”
念清点头,起身走过去:“是啊。”
宴子看着念清,突然有些感触。
顾清恒真的带念清,走出过去的阴霾。现在的念清,应该比以前和陆川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幸福吧。
和顾清恒说话,都像撒娇,那么缠缠绵绵。
宴子小声嘀咕:“真像恩爱的夫妻。”
念清:“……”
要真的是夫妻就好,她也想快点和顾清恒结婚,才22岁,就恨嫁了。
她以前觉得自己,最少最少要奋斗到30岁才会结婚,因为在此之前,她必须努力赚钱,离开念家,有自己的事业,和积蓄。
生计,才是最迫在眉睫的。
婚姻,对她来说反而不重要。
顾清恒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颠覆所有,也拯救了她的人生。他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将她吸到他的身边,庇护着,感觉,跟
着他走就对了,他会好好领着她。
“清清,来来来,试一下味道行不行。”宴子掀开紫砂煲的盖子,给念清盛了一小碗汤,没敢让念清自己盛。
刚才,她有听到念清跟顾清恒解释自己的手,估计,顾清恒知道念清想做饭,不准来着。
念清拿着小汤碗,喝了口尝鲜:“再来30分钟,就完美了。”
“行,我看看时间。”宴子盖好盖子,边看时间,边问念清:“你今晚住不住下来?这么晚,你就别回去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医院。”
念清洗米做饭,记住顾清恒的份:“这里只有一间房间,我睡了你的床,你要睡客厅的沙发吗?还是睡地毯?”
她和宴子真是感情好的好姐妹,有些方面的坏习惯,也像,不喜欢两个人挤一张床。
睡一晚沙发,第二天准会吊脖子……
宴子猛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对啊。你说顾清恒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房子,都让我住了,他干脆给一个有两间房间的房子,不是更完美?我们两个人,同居一下都不行。”
“我都想死你了。”
念清微微一笑,怂恿:“清恒等下会过来吃饭,你跟他提一下你的意见,让他给你换一个有两间房间的房子,如何?”
宴子呵笑,让念清站远点,她要下油煎鱼:“亲姐姐,我不敢明目张胆跟你的男人抢女人啊。要不你提?”
两人推来推去,没一个有出息的。
念清不跟宴子闹了,找一下有没有茶叶,想给顾清恒泡一壶茶,他在公司忙碌一整天,还要开车过来接她,她想对他好。
“对了——”宴子想起中午的事,问念清:“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中午的时候,干嘛对莫为止胡说八道,顾清恒什么时候调的职?”
念清一愣,接着说:“我就……随便说说。我想低调嘛,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和顾清恒在一起。他要是个普通男人,我就没所谓了,谁问我都可以说,可他和我到底不同。”
宴子想想,也认同。
低调,是和豪门公子交往最长久的一个保障,高调秀恩爱的,都分得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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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钟。
顾清恒开车来到商业的主宅小区,他陪念清和宴子吃完饭,才接念清离开的。
下到一楼,念清向顾清恒提议说在附近散散步再回去。她吃得有些饱,顾清恒和宴子,都给她盛汤,她喝了两碗,现在需要消化消化。
顾清恒搂着念清的软腰,陪她散步,看她唇边的浅笑,他恍惚一下,手臂搂得更紧,竟然有些后怕。
还好,他安排了人保护她,今天董敏跟踪她,他很愤怒!
“今天,玩得开心吗?”顾清恒看着念清,问道。
念清点头说:“还行吧。不过,相比逛街,我还是觉得呆在家里舒服一点。我和宴子逛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她让我教她煲汤,我才突然想煮饭。”
“嗯,等你的手好了,你想做什么都行。”顾清恒低下俊颜,亲吻念清的嘴唇,手从她腰间,抚上她纤细的脖子,将她的脸儿,抬起。
念清很有感觉地张开唇瓣,顾清恒的舌头,滑入,和她的亲密纠缠在一起,不管接吻多少次,彼此依然很沉迷这种相濡以沫的舒服。
总会,很自然就吻上,然后,彼此享受……
只有找对合适的人,才会知道,越亲密无间感觉越迷人,与洁不洁癖,都没有关系。
洁癖,有时候只是一个逃避,或不够爱的借口。若深爱,身体和心理都会完全接受对方,享受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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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
念清要洗头,顾清恒和她一起洗澡,帮她洗了头,他自己也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