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一口冷气,剑眉微皱,好似很痛。
她知道自己打到他受伤的部位,有点愧疚,“本宫……不是故意的……”
他握住她的柔荑,她用力地抽出来,坐远一点,冷淡自持道:“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你怎么了?”慕容彧凝视她,她冷冰冰的,全然不是这两三日的态度。
“既然王爷已经苏醒,那就说说公事吧。”慕容辞摆出一张“刀枪不入”的冷漠脸,问他如何处置越景辰的尸体及其余党的尸体,还有那些活捉的人。
当她得知他吩咐鬼影把越景辰的人头和那些人的尸体送到南越国皇帝面前,不禁错愕。
转念一想,她不得不赞叹他的攻心术。
虽然南越帝对越景辰不重视,但毕竟是他儿子,看见儿子的人头和那么多尸体,他不动怒才怪。这一招的威慑与警告毋庸置疑,必定引起南越国朝野的震荡。
她心潮起伏,世间没有哪个人有胆量像他这样做,只有慕容彧才有实力这般“挑衅”一个国家。
若是旁人,这么做必定激怒对方,极有可能会激发两国争战。
而他,战魔的名号名扬天下,对方想挑起两国纷争,要掂量掂量。
她的心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那越景辰的尸身如何处置?”
“先保存着。”慕容彧剑眉飞扬,“虽然南越帝不看重这儿子,不过皇子的尸体被别国扣着,是大大的耻辱。南越帝会派使臣来交涉。”
“届时我们可以漫天要价。”慕容辞勾唇冷笑,“只可惜,军器监的机密想必已经到了南越帝的手里。”
“你无需担心。其实,火炮的制作秘方、火箭的制作图样和绝世神兵的制作图样,早在四年前,本王已经将军器监收藏的那一份取回,以一份假的代替。”他森冷地笑。
她心神大震,又惊又喜,“泄露出去的那份机密是假的?”
他郑重地点头,“真的在本王这里。”
她不明白了,“可是这几年军器监制造火箭、火炮,假的秘方和图样怎么做?”
慕容彧云淡风轻道:“制作火箭、火炮、绝世神兵的那几个工匠无需秘方、图样也能造出来,本王将他们的家人秘密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衣食无忧。那几个工匠定期回去看望,不敢有异心。”
慕容辞无语了,今日知道的秘密简直是晴天霹雳。
慕容彧回朝没多久就控制了军器监,把军事机密握在手里,防止泄露。
这深谋远虑,她自问做不到。
然而,心念一转,她又想到,他握着北燕国的最高机密,那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本宫觉得,你珍藏一份,宫里也要珍藏一份。”她试探道。
“殿下想试探本王?”慕容彧似笑非笑。
“你觉得是试探,那就是吧。”
“这原本就是皇家机密,给殿下一份也无妨。过两天本王抄录一份送给殿下便是。”
慕容辞没想到他这般爽快,倒有点错愕。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些吸食阿芙蓉膏的官员如何处置?”
他反问:“你想如何处置?”
“本宫问过沈太医,吸食阿芙蓉膏会上瘾,这瘾可以戒,不过过程非常痛苦。”
“殿下想要他们戒掉这瘾?”
“本宫想过了,以王爷的名义将他们集中在行宫,勒令他们戒瘾,侍卫、宫人严加把守,太医负责诊治和汤药。倘若戒瘾成功,他们革职查办,此生不再录用,三代不可入仕。”
“就依殿下的意思办。”慕容彧轻笑,这办法倒是不错,“那空缺的官职,何人替补?”
慕容辞站起身,神采湛湛,“本宫已经拟好替补的官员,稍后本宫派人送来名录给你过目。”
他目送她离去,抿唇微笑。
她想在替补的官员里安插自己的人,他焉能不知?
不过,对他来说,这无关紧要。
回到东宫,慕容辞就着手办这件事,以御王的名义召那些吸食阿芙蓉膏的官员到东郊行宫议事。
第二日上午,二十余人抵达东郊行宫,由行宫的掌事内侍安排在大殿歇息等候。
等了一个时辰,没有等到御王,他们不耐烦了,焦躁忧虑忐忑不安。
御王传召他们到行宫究竟是什么事?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是因为吸食阿芙蓉膏,开始抱怨起来。
慕容辞于午时姗姗来迟,看见他们怨声沸腾、敢怒不敢言,清冷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