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乔梁面色剧变,慌了手脚,“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草民冤枉呐……”
“你是不是冤枉,大理寺自会查明真相。带走!”沈知言厉声道。
“不是……大人,草民没有杀人,黄老爹的死跟草民没关系……”何乔梁惊慌地辩解,使劲地给管家打眼色。
“大人,您不能带走公子,公子没有作奸犯科……”管家道,“我家老爷跟朝中大臣素有交情,还请您行个方便,查清楚了再抓人也不迟……”
“跟哪个朝中大臣有交情?”慕容辞饶有兴致地问。
“我爹跟朝中不少大臣都有交情,即便二位大人把我关进大理寺牢房,今夜我就能出来。”何乔梁得意洋洋地扬眉,头昂得高高的,眼睛长在头顶,“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否则到时候被大理寺的顾大人训斥、丢了脸,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
她眸色沉郁冰寒,凛然下令:“带走!”
那四个衙役哪敢不从,立即上前抓人。
何乔梁本以为他们会害怕,会不敢抓人,哪想到会是这样。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嚷道:“你们胆敢抓我,我何乔梁要你们丢官罢职,在京城再也待不下去!”
管家想要救出小主人,无奈根本顶不上用处。
就在衙役押着何乔梁正要出门的时候,门口停着一顶奢华的软轿,一个身材发福、锦袍在身的中年男子下了轿子,看见儿子被衙役抓住,他大怒,沉声喝问:“什么人胆敢在我何府撒野?放开我儿子!”
那四个衙役停步,沈知言、慕容辞带着黄姑娘从后面走出来,他不动声色道:“何老爷,我乃大理寺少卿沈知言。”
“原来是太傅府大公子、断案英杰沈大人。”何鸿天冷笑,丝毫不惧,“我与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与大理寺卿顾大人也认识。沈大人,不要做得太难看。”
“何老爷,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令郎犯了刑律,自然要押到大理寺审查,本官依照刑律办事,倘若令郎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他清白,让他回府。”沈知言正气凛然道。
“犬子是什么样的人,何某比任何人都清楚,何某相信他绝不会作奸犯科。”何鸿天义正词严道,看一眼站在一旁瑟缩着的黄姑娘,锐利的眼睛眯了眯。
“何老爷自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过令郎是否作奸犯科,可不是你说了算。”慕容辞冷笑。
“爹,救我……”何乔梁凄哭地叫。
“何某跟你们去大理寺。”何鸿天满面阴郁与怒气。
……
抵达大理寺,沈知言吩咐衙役把何乔梁押入牢房,严加看守。
何鸿天径自去找顾淮,慕容辞吩咐在大理寺等候的琴若带着黄姑娘去后院梳洗一番。
沈知言淡淡一笑,“殿下放心,方才我已经派人去得月楼问童掌柜把黄老爹的尸首葬在何处。如若黄老爹的尸首腐烂得不厉害,可以瞧出生前是否受到残暴的虐打。”
慕容辞颔首,“杀害黄老爹,凌辱黄姑娘,这两条罪足以将何乔梁斩首。不过,顾大人会不会……”
“你放心,我与顾大人共事多年,他刚直不阿,执法严酷,除恶扬善,不是那种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贪官。”
“希望如此。”
其实,她也知道顾淮是黑白分明的好官,不然慕容彧就不会把他放在大理寺卿这么重要的职位多年。
他们喝了一杯茶,顾淮便带着何鸿天来到后院凉亭。
何轰天的眉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默然不语。
顾淮道:“沈少卿,你们不是去查李家灭门惨案吗?怎么把何大公子押回来?他犯了什么事?”
沈知言简略地说了黄老爹父女一事,道:“大人,下官的确在何府找到黄姑娘,她犹如惊弓之鸟,神智有点不清,不过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恳求下官救她出来。下官还得到目击证人的证供,何乔梁命侍从殴打黄老爹,奸污黄姑娘一事基本属实。只要找到黄老爹的尸首查验一下,便可定罪。”
“目击证人是谁?供词可信吗?黄老爹怎么死的,尚未可知,说不定是病死的。那个黄姑娘是自愿跟犬子回府的,犬子并没有强迫她,再者,是她勾引犬子在先,犬子才对她……她成了犬子的人,要求犬子娶她,犬子不肯,我自然也不会要犬子娶一个卖唱女。于是她就反咬一口,颠倒黑白,诬告犬子。”何鸿天义正词严地解释,“顾大人,黄姑娘神智不清,说的话岂能相信?您可要查清楚这件事,不能冤枉了犬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果然不假,颠倒黑白的本事如出一辙。”慕容辞冷冷地嘲讽,“目击证人跟你们何家无冤无仇,为什么做伪证害你们?倘若黄姑娘自愿跟令郎回府,勾引令郎,那她身上为什么有伤?为什么她会神智不清?”
“这……”何鸿天无言以对,怒道,“反正犬子就是不会害人。”
“顾大人,黄老爹父女一案还需审查,何乔梁有重大的犯案嫌疑,依照刑律,必须将他收押审查。”她眉目凛凛。
“何老爷,本官了解了。令郎的确有作奸犯科的嫌疑,本官不能徇私枉法。倘若查明令郎是清白的,本官立即放了令郎,你大可放心。”顾淮神色威重,语气坚定,“你放心,令郎在大理寺牢房不会受到亏待,本官会吩咐下去,不会让他吃苦头的。”
“既然顾大人这么说,何某多谢。”何鸿天拱手一礼,揣着一肚子怒火离去。
“大人,这是意外的收获。”沈知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