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月牙和星星点缀着青色的天空,艾奇舀了半盆水洗洗脸,换上昨天的衣服后扛起锄头下地了,一路上碰见几个同样下地的庄家汉子,简单的打声招呼全都急匆匆的走,这不是晚上可以悠闲一些,家家户户都是靠天靠地吃饭,为了粮食丰收当然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昨晚睡得早,一夜无梦,梅画想着怎么也能梦到以前的事情呢,可啥啥没有,一觉到天亮,揉揉眼伸个懒腰,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想着艾奇天不亮就下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这也够辛苦的了,旁边有给他准备好的裤子,一条白的一条深蓝色的,白色那条明显是古代的内裤,梅画撇撇嘴,囫囵一套,上衣也是里外一套,挺干净,上面还有皂角味,比艾奇那个打着补丁的衣服确实好多了,前面一溜盘口,脖子上还有俩,梅画费了半天劲才系上,嘴里哼哧一声,真够紧的。
叠好被子,随手拢了两下头发用一条蓝色缎带绑的歪歪扭扭,把水壶端到外面桌子上,梅画先去了趟茅房,一直憋着气,捂着鼻子出来后差点休克,仰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差点没憋死,而且上茅房的纸也太硬了,屁股那儿磨的生疼。
洗洗脸用盐擦擦牙,梅画伸伸手踢踢腿,然后围着院子跑了十圈,累的满头大汗,暗自埋怨,这身体也太弱的了,不行,为了有个好筋骨必须得每天锻炼,梅画给自己定了一个周期性的体能锻炼课程。
现在顶多五点半,梅画用洗脸水混着干净的水把菜浇完,没其他事做,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天,刚才那一通跑把头发全跑散了,他也懒得去梳,手指缠着缎带来回卷着玩。
正天马行空的畅想未来,听到大门响,梅画施舍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不是外人,是艾奇的哥哥,手里拎着个小篮子,步伐急急的走进来。
“哟,今儿起得早,”艾美哪成想这么早就碰到弟夫坐在院子里,眼角余光瞟见了湿湿的菜地,脸上的笑容舒缓了几分,不过看到他披头散发的样子,心里又一阵摇头,脚下的速度不由地加快了几分,走到跟前责备道,
“你这像什么样子,头发也不梳起来,让那些嘴碎的瞧见又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一大早就被叨叨,绕着再好的心情也被打乱,梅画别过头不看他,自己要会梳头还用的着装梅超风么。
艾美见梅画的扭头动作就知道被说的不高兴了,心想着自己总比他大上几岁,让一让吧,也就没说别的,把新蒸得热杂面馒头往灶台上一放,进里屋去拿梳子,不经意的看着床上叠好的方块被子,愣了愣,新奇不已,难道大户人家的被子都是这种叠法么,到别说,还挺好看的,也不占地方,回头可以学学,拿上箱子上的梳子转身往外走,手里还多了两件昨天梅画换下来的衣服。
梅画依旧神色平淡地坐在屋门口,由着大姑姐给他梳头发,只是这大姑姐的嘴可忒能说,从进门到现在都没闲着过。
“哎,你这头发真好,又黑又长,还顺溜,你看我的就有点发黄……”
梅画闭着眼听着耳边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声音,突然头皮被拽了一下,疼得他一顿呲牙咧嘴,嘴里嚷嚷,
“疼啊!”
“嘿嘿嘿。”艾美不好意思的笑笑,“多抓了一绺头发,谁让它这么滑呢,不弄紧点绑不住啊。”
梅画无力地双手托着腮帮子,一阵头疼,头发滑和你多抓一绺有关系么!
用缎带绑好,艾美又去屋里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一个薄的银质的梅花形的发扣将其扣在发鬓上,知道梅画今儿去赶集,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我看看。”艾美端详了一眼,“不错,这样多漂亮,嗯?好好跟阿奇过日子,他不会亏待你的,知道么?”说完还摸着梅画的发顶,心中思绪颇多。
“知道啦!”梅画拉着长音,估计他要不表个态,这大姑姐绝对能教导他到晚上。
“行行行,知道你不爱听,那我不说了,我先把饭给你做上,一会二奇回来你们直接吃就行。”拍拍梅画的肩膀,艾美才算心里舒坦的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