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开阳村手艺排得上号的烧瓷师傅有三位,都是‘延’字辈的堂兄弟,分别叫做王延良,王延喜,王延善。
王轩联系采访的,就是其中年纪最大的师傅,王延良。七年前,他烧造的星光盏荣获了华国和全球瓷器盏的双金奖。
大大小小上过数十次报纸、杂志和电视,也算是远乡近邻知名人士的王师傅,本人其实是个身材干瘦偏矮,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赵无垢他们到达的时候,他不怕冷似的,只穿着身酱白色的麻布单衣,在院子里晒坯。
老头儿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戴着虎头帽,穿着土黄色的长款羽绒服,乍看上去跟只小老虎似的。
“二叔,我把客人接回来了。”进了院子,寸头青年敞开了大嗓门。
老头儿慢条斯理的将挽了两截的袖子放下来,踱步走出晒坯架。
“大师好,感谢您允许我们拍摄。”王轩拎着从京北同喜堂买的补品,嘴巴极甜的迎了上去,因为同样姓王,某人执起子孙晚辈的礼节来更是毫不含糊,号称五百年前是一家。
“屋里坐会儿,午饭马上就好。”老头话不多,但普通话却出人意料的标准,并没有什么地方口音。看脸上的笑意,显然是挺喜欢王轩和赵无垢这样礼数周到的年轻人。
有朋自远方来,又是午餐时间,他特意在自己家里给王轩和赵无垢安排了顿‘接风宴’。
进了房间,王师傅跟王轩沟通了下需要重点拍摄的几个地方,没几分钟就敲定了下午的拍摄行程。
“爸,饭做好了。”一个面容与王师傅极为相似的中年人掀开棉门帘走进屋。
“这是我儿子,也是我的大徒弟。他和他媳妇就是今天的大厨。”王师傅抬手指了指进门的中年人。
烧造瓷器,是门复杂精细传承千多年的手艺。像开阳村这样的传承有序的村落,大多数人还遵循着古训,不会收外人为徒。
王师傅也因循旧礼,只收本姓,他的徒弟,便都有儿子,侄子之类的双重身份。
赵无垢洗好手走进饭厅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除了在桌子边坐下的王师傅,王师傅的大徒弟和小徒弟,还有个赵无垢没见过扎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性在忙着端菜。刚才跟王师傅站在院子里晒坯的小男孩,正坐在旁边的地上玩玩具火车。
根据王师傅之前的话,赵无垢猜测,扎围裙的那位应该就是大厨之一的王家儿媳。
饭厅的窗台上站着两只牡丹鹦鹉,一只灰头绿羽,一只黄桃脸,正在‘恩爱’的分小米。
“你一粒,我一粒,小灰一粒,我一粒,你一粒,我一粒……”灰头的那个灵活的用爪子拨拉着它们中间的那堆小米,黄桃脸瞪着黑豆眼一脸认真的看着。
实习生无语的看了灰头那只一眼,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