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爹是被穆家庄的人所暗害?”云断魂问。
赵越点头:“我爹名叫赵满江,一直在西南做小本生意,后来不慎招惹了恶人,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怕不仅是恶人。”云断魂看着他。
“师父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赵越试探。
“你对为师又了解多少。”云断魂问。
赵越摇头:“弟子不知师父何意。”
“当真不知还是假不住知?”云断魂拍拍他的肩膀,“即便是你不知,有那位温大人在,只怕也不会一无所知。”
“弟子的确不知。”赵越道:“还请师父明示。”
云断魂与他对视片刻,而后便笑着摇头:“这点倒是像你娘亲,无论旁人怎么讲,只要她不想说,便没人能让她开口。”
赵越闻言心里一紧——虽说先前想过许多次,也并非懵懂至一无所知,但如今当真有人提起,却还是难免被触动。
“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云断魂道,“你娘姓白,是这世间最至情至性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苦了一辈子。”
赵越道:“师父认识我娘?”
“还不知道我是谁?”云断魂看着他,“你我本就该坦诚相待,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
“大明王。”片刻之后,赵越道。
云断魂摇摇头:“二十年前的封号,我都要忘了,你倒还记得清楚。”
各种滋味如同潮水般涌出,如同打翻五味罐一般,赵越喉结滚动,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此番出海,只为两件事。”云断魂道,“一是青虬,二便是为了你,先前原本想着等这头结束后,便带你一道回东海,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大可能了。”
“我的亲生父亲呢?”赵越问,声音有些不易觉察的波动。
云断魂却道:“他是个负心薄幸之人,负了你娘,亦对不起你,不提也罢。”
赵越微微皱眉。
“想随我一道去东海吗?”云断魂问。
赵越摇头:“我要留在王城。”
“我想也是如此。”云断魂道,“也罢,只要你过得开心,在哪里都是一样。”
“师父可否告诉我更多关于娘亲的事?”赵越问。
“自然可以。”云断魂道,“说来也巧,如今山海居对面的那片空地,原本就是百花苑所在。你娘虽说出身青楼,却一丝风尘气息也无,敢爱敢恨,倒更像是个江湖女子,让人一眼难忘。手下的姑娘也个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与寻常的花街柳巷截然不同。”
“师父经常去?”赵越问。
云断魂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对玉坠:“是你娘亲的贴身之物,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赵越接到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
色泽无比温润,镀满淡淡月华。
温府之中,温柳年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甜,梦里还没来得及吃到肘子,便被人残忍吵醒。
“大人,大人。”管家在外头叫。
“出了什么事?”温柳年睡眼迷茫坐起来。
“宫里头来人了,让大人即刻进宫。”管家有些着急。
“现在?”温柳年一愣。
“是啊,现在,是四喜公公亲自来的。”管家道。
“本官这就去,让公公稍等片刻。”温柳年赶忙穿好衣服,带着满腹疑问跑到前厅。
四喜公公果然正在喝茶。
“公公。”温柳年忐忑道,“三更半夜,皇上为何要突然宣下官进宫?”
“就是因为那几个刺客。”四喜公公道,“昨晚宴席才结束,今儿一早七绝王就来找皇上,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审问刺客,现在还不肯回去歇息。”
“皇上怎么说?”温柳年道。
“皇上已经告知七绝王,刺客被不明身份之人劫走一事,但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更糟。”四喜公公道,“七绝王趁机提了一大堆要求,皇上头疼得紧,便差我来请大人进宫共同商议。”
温柳年:“……”
“大人请。”四喜公公道。
“公公先前可曾与七绝王打过交道?”温柳年一边走一边问。
四喜公公摇头,又道:“附属国的君主使臣也来过不少,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才是。
温柳年道:“七绝王素来便与秦宫主交好。”
四喜公公恍然:“那就难怪了。”就说此等作风看着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