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些破布,韧性极好,似乎还会微微发光。沈千枫随手捡起两块,纵身跃出地道。
无影果断捂住鼻子。
沈千枫:“……”
“下头是茅房啊?”无影小心翼翼问。
沈千枫拍拍他的脑袋,将暗室里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还真有问题?”无影闻言吃惊。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沈千枫道,“改天再过来继续找。”
无影点点头,随他一道出了白鱼塔。
虽说吹了一路风,但暗室里的气味实在太过浓烈,以至于两人方才一进屋,温柳年就脸色一白,并且将手里的半个点心默默放了回去。
“什么味道?”叶瑾上前揪着沈千枫的衣领,凑过去闻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
“白鱼塔下头有个池子,不过水已经被放干了。”沈千枫道,“一股死鱼烂虾的腥臭味。”
“当真有?”温柳年赶紧问,“见着鲛人了吗?”
“没有,不过墙上有不少喷溅血迹,应该已经有了些年份。”沈千枫道,“按照水池的挖凿大小,倒真像是为了养鲛人。”
“这又是什么?”叶瑾垫了三四层手巾,方才将那块破布捏了起来,胳膊伸得笔直,生怕沾到自己衣服。
“从水池里找到的。”沈千枫从他手里拿走,“带回来给温大人看看。”
温柳年挽起袖子,表情悲壮摸了摸,又滑又腻,还湿乎乎的。
等会回去一定要洗八回手。
“是什么?”周围人齐刷刷问。
“不知道啊。”温柳年茫然摇头。
“我来。”叶瑾从腰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之后挑亮烛火。
温大人很是委屈,有手套为何不借我也用一用。
“不像是什么布料。”片刻之后,叶瑾道,“倒像是动物的皮料。”
“鱼皮?”无影脑袋里灵光一闪,“鲛人尾?”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脸崩溃,虽然没见过鲛人,但好歹上半身也应该是人吧,所以这是……下半身?
“像什么?”叶瑾用两个小镊子捏住那块破布两头,然后拎起来给众人看。
暗卫刷拉一下夹紧腿,娘唉原来鲛人也有长,我们还以为都是大胸姐姐。
想到自己方才还徒手摸了半天,温大人顿时很想嚎啕大哭。
沈千枫表情也很难以言表。
“还有一小片鱼鳞。”叶瑾又用小银针拨了拨,“很干了,不过的确是鳞片。”
“所以刘向南从海里捞了一群鲛人,先是养在白鱼塔下,后来却都杀光了?”无影猜测。
“我还是不信。”叶瑾摇头,“除非亲眼见到。”
暗卫继续用手捂住裤裆,这还不算亲眼见?连蛋蛋都有了。
“小玲子也是道听途说,那现在有可能亲眼见过鲛人的,就只有流洄村的飞贼了。”温柳年道,“只是怕不好找。”没名字就罢了,还是个贼,现在是死是活都说不定。
“明天我去找小玲子,看能不能找出飞贼的下落。”叶瑾道,“至于桃花姐那头,无影明日去问问看,说不定会有新线索。”
众人点头答应,看着天色已然发白,便各自回去歇息。温柳年洗了十几回手自不必说,隔壁沈千枫也是被叶瑾盯着着洗了七八回澡,才总算是被允许上了床。下人烧水烧得一片怨念,好歹歇一晚啊,怪不得叶谷主病了三天还不见好,被这般夜夜折腾个没完,沈盟主可真舍得。
第二天太阳很好,小玲子正趴在桌上打盹,突然便听门口有人叫叶谷主。
“只有你一个人?”叶瑾坐在她对面。
“最近平浪帮似乎有不少事。”小玲子揉揉眼睛,“所以大半时间都只有我一个。”倒也乐得清闲。
“白鱼塔里当真有名堂。”叶瑾也没卖关子,“而且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最好全部说出来。”
“找到鲛人泪了吗?”小玲子睁大眼睛。
“没有,不过找到了一块皮料,像是鲛人尾。”叶瑾道,“白鱼塔下面有个干涸的水池,青苔遍布血迹斑斑,像是发生过一场不得了的大事。”
小玲子吃惊,按照她先前的想象,有鲛人的地方应该都是渔歌悠扬,波光粼粼织鲛绡,可从未想过会是在阴暗的地下,还有青苔血迹和鱼尾,简直心头都要发麻。
“关于这件事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叶瑾道,“平浪帮不简单,这件事不仅仅是你想偷鲛人泪这么简单,说不定后头隐藏着大秘密。”
“我真的不知道太多。”见他神情严肃,小玲子也不敢再胡闹,“我要鲛人泪,是给阿姐做药引子的,她已经滑了三四回胎,身子要熬不住了。”
“你阿姐?”叶瑾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冒险来平浪帮?”
“是收养我的阿姐,当时我受了伤,她当我是流落的野丫头,给我吃穿还不管东管西。”小玲子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便来了这平浪帮,也顺便偷些珠宝首饰卖,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瑾见她说得理所当然,心里难免摇头,不过这阵也不是教训她不该偷鸡摸狗的时候,于是道:“谁告诉你,鲛人泪能治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