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硕准备拉拉兄弟情,以家族大义和大家前程着手,劝劝崔俣,凡事以大局为重。家族好了,你才能好。我好了,做为庶弟的你也会跟着好。
崔俣微笑:“怎么,你准备放弃白先生王复老山长那条路了?”
“这……有什么关系?”崔硕眉眼微滞,十分不解。
崔俣一脸‘孩子你真是太天真’的莫测:“田襄是田贵妃家人,田贵妃生有两子,越王和昌郡王,如今越王在朝堂权势极大,拥挤者众,可王家……却还没有任何表态。”
崔硕更呆滞,很想继续说关这屁事,可看到崔俣眼神,没敢动。
崔俣微笑:“不表态,就是一种态度,不管王家是不看好越王,还是想抻一抻,起码现在,所有越王一系的人马,王家都会远远避开,不做接触。你想让家里攀上田襄,就是上越王的船,你再请白先生牵线,为你引见王复老山长,你猜他会不会见你?”
崔硕嘴硬:“可王复老山长是王复老山长,又不是整个王家。”
“你方才可是说过,一个人的行为不代表自己,也代表着整个家族,打断骨头连着筋,族谱上写着名字,四时八节走着礼……上有黄天,下在厚土,中有世人,在我这里是家族利益共享,目标统一,王家就不是了?”
崔硕:……
崔俣适时又言:“你现在想的,真的是最好出路么?人人都想要好前程,可什么样的前程最稳固,最得人心得人赞?白先生属意于你,王复老山长举国皆知……你该为自己好好想想。”
崔硕想了想,觉得崔俣说的很有道理,根本没接着再劝,脚步飘乎乎的出来了,连张氏再提时,他都一脸‘这样真是对的么’的迷茫,攻击力全失。
张氏正头大,没时间心思去掰儿子,索性先放开,派出女儿。
崔佳珍是个能屈能伸的,被娘亲切切叮嘱一番后,到了崔俣院子,一照面就放出女性独有的大杀器——哭。不知道跟谁学的,她哭的很有节奏,委委屈屈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我见犹怜,再加上她认真做事时,透出来的一股子执着倔强,竟也有了少女美貌。
“若非你姨娘相逼,我娘也不会抢在你出生之前用药,至我早产……胎里不足,十五尚未来癸水,无法适人……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姨娘,可此番我终于有机会说一门好亲事,求求你,六哥,你帮我一把……”
如果她嘴里的话不那么让人反感,就更好了。
崔俣忍不住开口讽刺:“你娘用药早产,是她嫉妒,明明她已有嫡子,看到我姨娘受宠,还是忍不住要个强,想拼出个儿子拉回父亲的心,可惜……你却是女儿。你娘一定很恨你。你不来癸水,不能成人说亲,皆是你娘做错,怪不得别人半分。”
“不可能!”崔佳珍表情狰狞,额角泛起青筋,可看到崔俣淡漠的脸,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又憋了回去,硬生生改了口,“所以……我不怪你姨娘,也不怪你,此次只想求六哥成全……”
崔俣手中杯盖‘啪’一声落到茶盏上:“你不怪我,我却憎你。如果不是你娘故意设局,我姨娘怎么会死?”
崔佳珍腾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
“想让我成全,抱歉,我不是菩萨,没普渡众生的善心,看在咱们一个父亲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嫁。”
崔佳珍跺脚,声音恨恨:“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你可私下去打听一番你那‘未婚夫’,我保证,你会大开眼界,印象深刻。”
崔俣眉眼低低垂着,嘴角却奇异上扬,透着一股别样蛊惑。
他并不知道田襄都应了什么,答应事后给崔佳珍说哪家的亲,但田襄的圈子地位,能掌握左右的……恐怕不是什么好货色。就算田襄一时心善,提供的真是好货色,可婚配一事,哪会人人说好?只要露出打探的样子,就会各种各样的知情人士冒出,成人之美说好话的有,趁机说缺点骂人的,也不会缺。
平日无往来,不知根底,心里透着虚,再听到负面声音——心底猜疑定会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