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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鸾宫中的锁烟楼此时乱成一团,玉娇公主落水的事情,让丁昭仪急怒攻心之下顿时躺倒了。本来身子骨就很不好的她,在去锦鲤池的路上昏迷过去。
惠妃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其余的宫妃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玉娇公主已经被救了上来,紫丹亲自跳下水将玉娇公主救了上来,此时公主跟紫丹都已经送回了锁烟楼。宫里的太医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不管是玉娇公主还是丁昭仪都需要诊治。
惠妃端坐在锁烟楼的正殿中,一脸肃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紫丹,怒道:“紫丹,你也是丁昭仪身边的老人了,平常身的主子信重,这才放心让你带着玉娇公主出去玩耍,没想到居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昭仪昏迷着,公主也还未醒,本宫掌着六宫事宜,只好提你问问。”
紫丹虽然已经换下了湿透的衣衫,但是头发并未擦干,身体还残留着池水冰冷的温度。跪在这纵深的大殿中,直觉的凉气嗖嗖的就灌入到双膝中,冷得浑身直颤,脸色也苍白无力,往日眼睛中的神采此时也被灰白覆盖。
周遭坐着这后宫里的闻风而来的人,尤婕妤、孙婉仪、阮明玉、傅芷兰、明溪月、杜鹃、许清婉,还有这一段日子以来一直不怎么露面的罗知薇,至于徐灿,早就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了。
尤婕妤瞧着紫丹的样子心有不忍,转头看着惠妃说道:“惠妃姐姐,你瞧瞧紫丹这样子,不如先给她灌一碗热姜茶暖暖身子,不然的话只怕是连话都答不出来了。”
惠妃转头看着尤婕妤,只见她一袭姜色暗纹长裙,发间一支碧玉做成的钗嵌着红宝石格外的漂亮。此时眉宇间带着几分怜色,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扎人。这是暗指她没有慈心吗?
惠妃轻轻笑了笑,一身宝蓝色织锦华服,绣着繁复的折枝花纹,瑶台髻上那五尾凤钗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尤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到不是本宫心狠,而是玉娇公主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好端端的却落了水。不管如何说,紫丹就先担了一个失职的罪名。没有先打板子,已经是看在她救人将功补罪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宫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本宫跟昭仪关系良好,而置宫规于不顾。”
尤婕妤听着惠妃这样说,只是浅笑也并不真的执着,缓缓的说道:“惠妃姐姐想得周全,倒是妹妹唐突了。”
惠妃的眼睛扫过尤婕妤,尤婕妤一心想要拆她的抬,又不肯搭上名声,就这样两张嘴皮一碰,以为真的就能翻个天?真是太天真了。
“不是周全不周全,而是宫规摆在那里,不过是遵循旧礼行事罢了。”惠妃轻声一叹,就看到尤婕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面上的笑容就真切了几分。
要真说起来,这一批进宫的秀女中虽然人才济济,有京都第一美人阮明玉,还有最善舞的明溪月,还有一口好嗓子的杜鹃,还有满腹诗书的傅芷兰,可是这些人对她都没有实质性的威胁。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个人,倒是尤婕妤跟孙婉仪宫中资历深厚,对她的威胁更大一些。尤其是夜晚封后的消息公布之后,尤婕妤跟孙婉仪的来往倒是密切了一些。
惠妃哪里不知道这二人,定是谋划着想要跟新皇后处好关系呢。夜晚跟丁昭仪关系不错,还肯把玉娇托付给她,所以连带着锁烟楼中的人,她们也想要巴结吗?可笑,也不拿镜子照照,夜晚那样的女人能看得上她们?
孙婉仪在宫中素来是个低调的人,可是人为什么低调?那一定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前有夏吟月压在头顶上,孙婉仪不敢妄动,如今夏吟月彻底的无法翻身了,她也得为自己以后铺一条路,所以势必要在惠妃跟新皇后之间做一个选择,傻子也看得出惠妃对新皇后可是敌意很浓。
夜晚这个人,初入宫时就万分的引人瞩目。倒闭是因为她多么漂亮,多么有才华,而是她跟皇上之间的那些事情。后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夜晚在宫中光芒大盛,瞧着她技压群雄,再到后来居然敢有孕之身顽抗百里晟玄的数万大军。
就凭这一点,孙婉仪就知道,虽然夜晚话里话外是皇上提前留下旨意中应对策略,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照本宣科做到的。面对着生死,那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自从夜晚进了宫侍寝之后,皇上似乎就再也没有碰过别人。
只想想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心惊了。
她是个要求不高的人,只要能舒舒服服的活着就行,可是眼看着惠妃想要无风起浪,逼得她们不得不做一个选择,孙婉仪真的坐不住了。想要投诚,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虽然她的位份不高,可是也是从四品,又是跟着皇帝的老人了,情分跟资历还有些的。惠妃便是不悦,只要拿不到真凭实据,也只能对自己无可奈何,难道宫外的孙家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