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玉听着嘴角一直含着笑,等得他介绍完了,赵承玉才道:“今日本宫才知,武宁侯不止会带兵打仗,原来在厨艺上的造诣也不低。”
“长公主说笑。”武宁侯谦虚道,他哪里知道这些,这不是为了讨得赵承玉的欢心,今日特意让厨子将这些说给他听,他听了好几遍才略微背下了些。
“这么多的食材,时间紧急,怕是没法子提前备下,本宫想,武宁侯府以往必定也是这般的膳食?”赵承玉问道。
武宁侯介绍的这些食材,她可都听得明白,今日这一桌子的菜,想来是宰了有五六十头的猪马牛羊,一个武宁侯,一顿饭菜便要杀五六十头牲畜,如此铺张排场,就连宫里御膳房与之相比都逊色许多。
“回长公主,臣的产业里有个牲畜场,里头养了不少牲畜,都是平常用来吃的。”武宁侯解释道,看赵承玉神色无嗔怒,这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半。
他话音落下,又与身旁伺候的端酒丫鬟小声吩咐了几句话。
那丫鬟依言退下后,没多一会儿就领了两位面若桃花、俊朗如玉、眉眼间风情极盛的男倌上前来,那二人躬身向赵承玉请安,于她身边候着。
“长公主,让他们二位伺候您用膳,您觉得可满意?”武宁侯小心翼翼的问,这两位伶人,他可是费了好些银子才请来的。
赵承玉冷笑一声,她瞧明白了,这武宁侯定是听了那坊间传言,知她好养面首,喜欢这种模样姣好、身段曼妙又乖巧伶俐的男子,便就特意准备了两人来伺候她。
不肖她去看,卫谏的脸已经阴沉拉长了,喝了两杯闷酒,重重的将酒杯砸在桌子上。
那一穿白袍偏阴柔俊美的男子斟了一杯酒递给赵承玉,赵承玉喝了口,着实是好酒,梨花白酿,宫中的御酒,坊间虽也有梨花白,但酿造的方子不一致,酿出的酒味道相差太多,赵承玉尝得出来。
另一穿浅靑长袍的面如傅粉、貌若宋玉潘安的男子,要替赵承玉夹菜,突然就听得卫谏直接一酒杯摔在了桌子上,他怒气站起来,如鹰凖凌厉凶狠的眼神一扫,武宁侯惊慌的不敢说话。
这儿的菜,赵承玉断然是不会吃的。
她也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训诫武宁侯:“本宫听说武宁侯那畜牧场是在马头村,武宁侯将那儿的村民全都赶走了,在那儿养了这些畜生。你好贪口欲,本宫也管不着,只是这将百姓赶走,这事你办得可不妥。”
武宁侯一听,吓得立即惶恐跪在赵承玉面前,直道:“臣知罪,长公主饶命!”
武宁侯一跪,其他人也全都跪了下去,惶恐得哆嗦起来。
武宁侯继续解释道:“长公主,此事臣并不知情,这个畜牧产是臣一个远房侄儿送与给臣做寿礼。”
“看在你并不知情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回!”赵承玉气愤道,说完,就甩袖离去。
出了武宁侯府后,回去的马车上,赵承玉见卫谏一直沉默不语,脸色不善,以为是不满她并未为难武宁侯而不悦,她道:“你可是不满我为何没有严惩卫武宁侯?”
卫谏仍是铁青着一张脸,不言语。
赵承玉叹了声,继而道:“武宁侯所犯之罪,若是大做文章的话,必定是要斩首抄家。可武宁侯是武将,他曾为北朝立下不少功劳,当年父皇死后,嫔妃联合外臣作乱夺位,武宁侯也曾帮过我。如今,又有南朝虎视眈眈,内有荣王伺机谋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武宁侯虽然年老了些,但是作战经验可比那些年轻将军要丰富许多。”
赵承玉解释了这一番,仍不见卫谏脸色好转。
她也不打理他,挑了帘子往外看,夜色清凉如水,此时一轮圆月正挂当空,如今虽已是深秋,却也能听见路边大树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前面的闹市街,也正热闹,灯笼高挂,路边有小摊贩叫卖。
赵承玉正看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