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夜的食指落在了沐寂北的心上,看着她开口道:“总有一天,它会为我欢喜,为我忧心,为我痛,只有我,像我一样。”
沐寂北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带着丝不安,尽管她还不爱他,但是她依然怕有朝一日这个说着会一直陪着自己,让自己爱上他的男人突然离开,若是连他也放弃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只能守着这颗心过完这一辈子。
最让人失落的,不过是曾经说着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人,最后却陪在了她人身边,物是人非,转瞬皆空。
“以后不要笑了。”殷玖夜突然开口。
沐寂北一愣,却是习惯性的笑问道:“为什么?”
“不喜欢!”殷玖夜冷声道。
“啊?”沐寂北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殷玖夜搂着怀中的女子,不悦的开口道“你总是假笑,越是笑我便越是心痛。”
沐寂北一愣,他不知这个男子为何总是能看透她,就如同她也总是能看见他身后的寂寥,这不禁让她想到了一个词,叫做心之所向。
“殷玖夜,你脾气真坏。”沐寂北笑道。
殷玖夜点点头,满脸认真:“谢谢。”
“你还真是恶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竟然那么凶残,可把我吓死了。”沐寂北嗫嚅着开口。
“吓死了我就去地下把你抓回来。”殷玖夜有些不满的开口道。
许是这夜的月光格外柔和,许是男子将要远征,深陷重围,许是男人的执拗终于打动了女子,许是女子终究贪图一份真正的爱情,大手和小手在这沉寂的夜色里,紧紧交握。
月色柔和,晚风徐徐,温软的女子靠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一瞬间,地老天荒。
殷玖夜,我没有告诉你,你不知我多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明明渴望着爱,却因为怕受伤害,而拒绝,我缩在龟壳里自以为有了金刚盔甲,便可刀枪不入,无所畏惧,殊不知,我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温暖我的胸膛,原来,总有一个人的温柔能让你瞬间落泪。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带着轻佻隐隐含着恨意:“想不到六皇子同沐五小姐竟是私相授受。”
殷玖夜眼神一冷,极为不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甜蜜,转过身看向来人。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卢家长子和二子,长子略显稳重,不入卢引玉长的俊美,有些稳重深沉的感觉,所以这开口说话的自然就是二子卢引玉。
卢引玉想着自己的三弟就这样枉死,实在是心中剧痛,可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宴会上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把三弟当成自己的耻辱,断绝关系,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拉着大哥出来走走。
只是不想,却在这湖边瞧见了两个相偎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沐寂北同六皇子,心下除了微微惊讶之外,还有着大喜,加上对沐寂北害死自己三弟的怒气,这才忍不住开口。
殷玖夜死寂的目光落在了卢引玉身上,却并没有放开手中的动作。
卢引玉只觉得心头一震,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周身泛起湿凉的感觉,那刚刚升起的抓奸在床的得意一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卢家长子见此目光中带着探究,不由得打量起这一对璧人。
沐寂北瞧着是卢家的两位公子,浅笑着开口道:“卢三公子今日被处死,怕是以后每年的这一日都不能祭拜了吧。”
“你!”卢引玉向来最是能言善道,可这沐寂北实在是可恶,竟然火上浇油!
今日是三弟的忌日,却也是太后的寿辰,谁敢在太后的寿辰这日兴祭祀之礼,这以后他们甚至是连三弟的忌日都要改上一改,才能正大光明的祭拜,不过另一方面,三弟死的不光彩,相信父亲怕是不会允许他们一同祭拜的。
“呵,我倒是不知沐小姐同六皇子勾结在了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就是不知道若是陛下知道了会如何?”卢引玉的语气中也隐隐带着威胁。
这是皇宫,即便是在宫中四处张望,甚至都有可能被处死,尤其这里距离大殿极尽,又是太后的寿宴,两人在这相会,若是被人发觉,少不得要惹祸上身!
“卢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小心祸从口出。”沐寂北语气轻柔,甚至不带有一丝威胁之意,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卢家长子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未曾开口的卢家长子。
卢引玉这话听的明白,无端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这个女人,不过三言两语就要了自己弟弟的性命,如今竟然还这般淡然的威胁于他,可是自己却是不会这么简单就中计的,要知道,当初三弟是没有防备,一时大意,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可是现如今,他们都谨慎的很。
殷玖夜的目光宛若毒蛇一般,偶尔带着戏谑看着卢引玉竭力的表演,带着残忍和同情。
卢引玉猛然后退一步,不可遏制的开口道:“你是谁!”
殷玖夜薄唇一抿,似笑非笑,半响才沉声道:“六皇子。”
卢引玉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他说是六皇子,却等于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因为他现在是六皇子,所以无论他到底是谁他都也是六皇子。
殷玖夜拉过沐寂北,不想再同两人纠缠,跃过他们径直离开,只是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警告。
卢引玉却是没有回过神来,对着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哥道:“大哥,我们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可是害死了三弟!”
卢引玉感觉殷玖夜那毒蛇般的目光似乎在紧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不由得有些慌乱,匆忙的开口。
一直没有开口的卢家长子卢引铭不动声色的站了许久,直到卢引玉几乎要再次询问的时候,才开口道:“回去之后,你去求娶沐寂北!”
卢引玉一愣,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以为自家大哥是在开玩笑,不过在瞧见那严肃的神情时,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于是,卢引玉也静下心来仔细思量,而卢引铭再次开口道:“这次三弟出事,惹怒太后和皇上,父亲送出的寿礼一定会是那把春雷古琴,春雷可以说是我卢家的一大至宝,回去之后,你禀告父亲,请求亲自进献古琴,而后趁着太后凤心大悦之时,趁机向皇帝和太后求娶沐家五小姐。”
卢引玉也渐渐明白了过来,大哥这是要把沐寂北弄回卢家,再好好折磨,毕竟沐寂北再怎么了不得,也不过是个女子,进了卢家,谁能逃过卢家家主的严厉刑罚,到时候自己成了他的夫君,便可以好好整治她了,即便是丞相府权势在大,也是管不到人家的家务事来,退一步讲,不算沐正德有没有时间,就算是他能隔三差五的上门。
可沐寂北住在卢府,是卢家的儿媳,纵容沐正德有三头六臂,他也终究有顾不了的时候,而且沐寂北一进了卢家,想再出去可是不易,还能再掀起什么波浪?还不是自己要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卢引玉知道大哥的意思,让自己求娶更是因为自己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可以将太后和皇帝捧的云里雾里,让她们心情大好,这婚事的阻力自然就要小很多了。
不过卢引玉还是有些顾忌,不由得开口道:“可是大哥,如今沐正德不在,皇上会同意吗?他就不怕沐正德回来之后发怒!”
卢引铭目光笃定:“皇上刚杀了卢家一个儿子,为恐卢家心存不满,自然是要给些甜枣吃才行,再说这沐五小姐不过是个庶出,给你做正妻,实在是高抬她了。”
卢引玉点了点头,蓦然想到了那个一身黑袍的鬼魅男人,心头一颤:“若是六皇子也打算求娶沐寂北该怎么办?而且六皇子会不会以后针对卢家?”
“就算是六皇子一同求娶沐寂北,皇上也只会赐婚给你,而不是他。”卢引铭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