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安隅走出幼儿园还有几分恍惚。
望了眼谢呈,似是疑惑开腔:“幼儿园里也有江湖?”
谢呈想了想,以往有没有他不知道,但现在,是有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
这夜、安隅将此时告知徐绍寒,后者听闻,默了默。
道了句:“改天请对方吃顿饭。”
商场上的徐先生。铁血手腕,不徇私情。
可此时,被女儿坑的也是没办法了。
这年十月深秋,换季之时,小姑娘频频感冒生病。
大抵是幼儿园里有小朋友生病,而后有些许交叉传染。
那半个月,又恰逢国外论坛开展,徐绍寒不在家。
安隅可谓是筋疲力竭。
被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小姑娘一身病就娇软的不行。
抱着安隅不松手。
夜间反反复复低烧,她与徐黛二人轮番照看。
她还好,尚年轻,可徐黛到底四五十岁了,熬了两夜,明显觉得精神不济。
那夜,朏朏将睡。
徐绍寒担忧,下会议时拨了通电话过来。
安隅小声接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女儿轻轻拍着。
“怎样了?”那侧,男人声响带着些许疲倦。
“反反复复的,不见好,也不严重,”安隅道。
夫妻二人养孩子较为科学,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对给孩子用药。
怕产生依赖性。
采用科学喂养。
一连几日低烧不断,安隅被磨得没了脾气,心里想着,朏朏也难受,不若用药吧!
但这想法,未持续多久。
“辛苦安安了。”
“我很想你,”未曾听到徐绍寒声响时觉得没什么。
可一旦听到了便觉得自己此时万分需要她。
“乖、等我回来,”若是公司事务,说走就走,并无什么、
可此时,多国论坛,他如何都走不开。
得老老实实的将这几日挨过去。
这段婚姻,将安隅变的不食烟火,关于生活琐事,她一样也不知晓。
这年十月底,徐绍寒从论坛脱身回来时,小姑娘已经好了。
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恶魔。
这年十月底,邱赫母亲生病,她与唐思和去医院探病。
在医院,遇见了姜章。
很久未见,二人仅点头。
而何乐,逐渐的、淡出了荧屏。
她听闻,姜章与何莞在不久前复婚。
去民政局是被记者拍到,还谣传二人是离婚。
将娱乐圈闹的腥风血雨的,好不热闹。
十月底,不冷不热。
安隅站在医院长廊望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视线平平,无过多的情绪。
“安鸿一事,还得谢谢你。”
09年隆冬,安鸿归首都。
与何乐有过一次及其漫长的谈话。
站在她公寓楼下。
在那满天飞雪的日子里。
那场谈话过后,何乐坐在雪地里哭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而安鸿,走的悄无声息。
那夜,他恰好带着儿子来找何乐,目睹全程。
目睹这个男人的出现,目睹何乐低三下四的挽留。
目睹这个男人无情的转身离去。目睹何乐倒在雪地里。
“谈不上,”安隅不承情。
只是一句淡淡的谈不上便推辞了一切。
“你呢?现在与他还有联系?”
“偶尔,”她说
二十年未见的兄妹,说不联系是假的。
可她与安鸿的相见,很平淡。
一句好久不见代替了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年,谁都不好过。
安隅以为安鸿跟了父亲会过的好些。
安鸿以为安隅跟了母亲会过的好些。
可实际上,她们二人不过都是在苦苦挣扎罢了。
年少时历经的一切将这兄妹二人都便的万分凉薄。
在见面,没有浓厚深切的情谊,相反的,及其平淡。
二人坐在一起聊及这些年发生的一切,话语中,都带着几分悲凉。
只道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安南去世,安鸿知晓,但未曾归来。
心底的那份狠扎的太深了。
未尽养育之恩,他又何须给他送终?
她与安鸿,偶尔联系。
朏朏出生,身为唯一的舅舅,他寄了份礼物过来。
百日,周岁、皆是如此。
联系不算密切,但也未曾锻炼。
大抵是唯一的一点血缘之情在支撑着这份兄妹之情。
二十年,双方都有了彼此的生活。
无论或好或坏,谁都不愿在去提及被父母抛弃的那些年。
谁也不愿在去可怜的彼此维持着那份可怜兮兮的血缘之情、
只因,她们被那所谓的血缘之情,伤的太深。
那日、咖啡馆里,安鸿道:“往后无事便不联系了,每每见到你总会想起自己被抛弃的那些年。”
安隅呢?
她点了点头,浅淡开口:“我也是。”
安鸿未曾询问安南葬在哪里,也未曾询问胡穗过的好不好。
好似自己,真的无牵无挂。无父无母。
那日,他离开时,天气放晴。
安隅挺着大肚子送他离开,他开口道了句留步,转身欲要离开时。
安隅望着他的背影道:“何乐结婚了,她的丈夫很爱她。但她这些年一直记得你们之间的那份情。”
“就当是为了可怜可怜他的丈夫,该断的,就断了吧。”
这是安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因此,才有了他来找何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