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珺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到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是我。”衍深打开灯,刹那释放的灯光,令子珺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放下,看向床边的男人。
子珺不奇怪他怎么找到自己的,更不奇怪,他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这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超强,甚至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子珺总觉不可思议,却又在心里暗暗苦笑,都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还对这男人存着奢望,真可笑,冯子珺你太可笑了,而这个男人,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找自己做什么,并且,还做出这么狼狈的样子。
是的,这男人有些狼狈,认识他这么久,子珺从没见他如此狼狈过,什么时候,他都是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仿佛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但现在的他,却有些狼狈了,头发有些乱,外套搭在床凳上,身上的衬衣扣子敞开了三颗,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他的脸色相当不好,说不出是着急还是后悔,或者是懊恼,总之很复杂。
以子珺笨的程度,根本不可能猜得出来,现在的她,也不想猜了,她累了,头一次觉得心累,她想明白了,这男人太高,高到不是她这等升斗小民可以攀的高度,就算他送了梯子下来,自己勉强爬上去,有一天他把梯子抽回去,自己一样会摔下来,而且摔得更惨。
什么爱情,根本都是骗人的,褚衍深的世界里,纵然有一生一世的爱情也不属于自己,她早应该有自知之明。
子珺奇怪自己的平静,就在上午会议室门外听到那些话的一瞬,她真感觉世界都塌了,可回到这里却平静下来,直面了最残酷的结果,也就没的选了,被伤透了,便绝望了,所以她能如此平静的面对褚衍深。
他不开口,好,她开口,反正里子都没了,还要面子做什么:“冯一大了,有他自己的生活,不需要我这个妈妈再照顾他,我很放心,至于其他,我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要,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我们能好离好散。”
好离好散?这四个字像把尖刀插进衍深心口上,顿时鲜血淋漓,如果真能好离好散,他怎么还会如此痛苦,不就是因为舍不得,放不开,才如此百转千回吗,她倒是比自己狠多了,也是,她听见了那些话,那些自己情急之下的胡说八道。
他当时只是想把秦非尽快赶走罢了,却不想落进了她的耳朵里,不行,他必须解释,他不能让她误会自己。
衍深伸手去抓子珺的手,子珺却飞快闪开,仿佛他是病毒一样,褚衍深真给刺激到了,他什么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她躲他,避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快失去了她了,而失去她,却是自己最不能承受的结果。
他忽然有些慌,他迫切的想抱她,想亲她,他直接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俯身去寻找她的唇,子珺没想到他会如此,她开始反抗,她越反抗,褚衍深越慌,力气也用的越大,两人在床上撕扯起来,像两个你死我活的斗士。
最终子珺不敌衍深的力气,被他紧紧压在身下,他的唇抵在她的唇上辗转啃,咬,撕扯,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始终探不到他渴求的温暖甜腻,她的唇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的目光万分嫌恶的望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强,奸犯。
褚衍深抬起头来,却仍按住她的胳膊:“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子珺直直的跟他对视:“褚衍深,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不管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不管你对我怎么样,只要你想,我就得顺着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褚大老板的专属妓,女,哪怕你心里早就厌了,烦了,腻了,你大老板兴致一来,想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褚衍深猛然放开她:“冯子珺,你胡说什么?”
胡说?子珺自嘲的一笑:“是胡说还是你褚大老板胡来啊。”她坐了起来:“褚衍深,你凭什么以为我在听了你那些话之后,还能任你为所欲为,你不是烦了腻了,想甩了我吗,不用这么费劲,我冯子珺是迟钝,是傻,可我至少不贱,只要你痛快的说一句,我不会赖着你,用不着你还串通秦非串通医院演这么一出戏,孩子是我的,我自己带,跟你没任何关系。”
“子珺你听我说。”褚衍深伸手想拉她,却给子珺躲开,褚衍深却执意去拉她,拉了几次,子珺根本躲不开,终于给他抓住,他拉着她的头放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子珺你听我说,听我解释,那些话是我胡说的,真的,你信我,我只是不想你生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