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放您进来呢。”她笑道,把喝好的空碗放到了丫环端来的盘中。
就他来了敢掩她的窗。
“风大雨冷,你注意着点。”魏瑾泓坐于她的案前,在火盆上搓了搓手。
“您什么时候走?”
“午时出门。”
“那还早得很。”她微微笑着。
这时屋内温暖,她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温暖。
她总是笑得很漂亮。
“留我用点早膳吧。”魏瑾泓开了口。
“如若不留?”
“留吧,”魏瑾泓温和地道,“午时我带任小银去拜访楚候爷。”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她掩嘴笑着坐了下来,并示意丫环去端早膳。
她只要一清醒,精神一好,战斗力就十足,时到如今,魏瑾泓可以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喜欢她这点的。
她坐下来人就懒了,人慵懒地靠着椅背,嘴含着微微笑容,黑发四散,美得让人可以容忍她的放肆无礼。
“这几日怕是会有几个客人前来拜访,司夫人也会过来一趟。”魏瑾泓说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大雪当中世朝令人给他们家送去了一些银炭,她会过来道谢。”
她撤走世朝身边的人后,他很多事她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赖云烟懒懒地答了一声,随即闭眼假寐了起来。
他这时很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把司家一家放在心上,哪怕她儿子喜欢这家人的女儿。
看来,司仁也好,司夫人也好,其实都未得她的好感。
如她所说,以后司笑进门,看来当儿媳的就仅是儿媳,她就个婆婆就仅是个婆婆了。
其实这样也好,少耗她的心神,魏瑾泓想着笑了笑,随手拿过她看的地志看了起来。
堤县:四月涝七月旱,三月的青果子六月红,可充染料吃不得,八月的漆树不能碰,一碰肤生毒。
满书夹的都是她写的这些话,粗糙浅显,念上两遍,虽不雅致,却是易记得很。
“这是往西边去的县。”魏瑾泓看过堤县的地志后道。
她睁了眼,点头笑道,“我这里只得往西三县的地志,不知您那还有多的没有?”
“有几本,稍后给你送过来。”
“多谢。”
魏瑾泓颔首。
早膳送上来后,其中有他们的药膳,于是一会儿就是满屋的药味。
“你吃点萝卜糕。”魏瑾泓把那份自己仆人给他备的早膳端出了一小碟出来放到她面前。
她上世也爱吃。
“嗯,好。”她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再没有像以前那样谨戒。
魏瑾泓也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口里,慢慢地咀嚼了。
吃到半途,她突然笑了起来。
他朝她看去,听到她眼睛带笑看着他说,“我怎么想都没想到,你我竟混到了病友这一地步。”
魏瑾泓闻着满室的药味,一时之间也不禁哑然而笑。
☆、121
魏瑾泓让他请来的易高景与她的专伺大夫蔡磊一起为他俩调理身体,过了几天,易高景来报,说是蔡磊已跟他细说夫人身体的注意事项。
他去一问,她坦然朝他道,“蔡磊是要回赖家的。”
言下之意是说,她的身子是交给魏家管了。
魏瑾泓没料她一决定连后手都不备,把自己全权交给了他,一时之间不知心中是悲是喜,只知心口酸疼得很。
“易高景交给你用,”恐自己以后会为难她,魏瑾泓先发了话,“我要用他,须得从你手里要人,我也会向高景说清。”
说罢,稍晚一些时,他把易高景的死契送了过去。
她那边没有什么声响,但在两天后叫了他去,与他商量道,“地改令一出,加之今年的天气出不了多少粮出来,京中米粮定会涨价,我想先去东北买粮,我兄长也有此意,不知你的想法是?”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他知道她跟娘定是把事情全商量仔细了。
“江南有舅父打底,但他的粮库,想必是被皇上盯紧了,动不得吧?”她微笑说道。
“是。”魏瑾泓颔首,没有否认。
她心中也应该清楚明白按照她舅父的财力物力,皇上早就派人盯死了他,她从江南回后送于南方的书信一次比一次隐密,想来也是早有所防范了。
“那只能先去东北,度过此关了。”魏家大半族人,差不多近千人都在京中,这么多人的吃喝是要先准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