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非邪不卑不亢道:“小子见过战夫人。”
云雾衣点点头,表情不咸不淡,默然转身往里走。
战湛感到寒非邪要缩手,以为他被云雾衣的态度刺激到,怕他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手拽得更紧,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寒非邪一边用力将手抽出来一边往战湛的衣服上擦,“是啊,有你的手汗。”
战湛:“……”
一行人穿过小半个军神府来到客厅。一路上一号明示暗示要把寒非邪支走,奈何寒非邪就是那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个性。只要战湛不开口,他就当做没听懂。
战湛想的是寒非邪听得越多参与得越多,和战家和自己的关系就越亲近。毕竟原文已经证明寒非邪这个人的性格虽然略微扭曲,但对朋友很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事也没少干,品质经得起考验。
云雾衣人走在前面,耳朵却一点不落地将身后的动静探听了个分明,对战湛和寒非邪的关系既好奇又忧心。换做三百年前的寒家,她对两人的友谊一定乐见其成。可惜这三百年来,寒家一直明里暗里地受主家打压,开始还遮遮掩掩,发展至今已是肆无忌惮。蓝家就因为与寒家联姻,在帝国的势力受到很大打击,直接导致云家皇权不稳,朝中派系纷争不断,连带军神府也被迫蹚入浑水之中,处于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若再和寒家牵扯上关系,只怕倾覆就在朝夕。
“娘?”战湛看云雾衣进入客厅就一直站着发呆,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云雾衣定了定神,柔声道:“你不是有话要对娘说?”
战湛情绪低落,“关于金先生……”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至于去还魂魔林的原因就是抓魔兽。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他解释也没用,何况也没什么能解释的。
云雾衣的表情比他想象中更冷静,“你确定金谦突破到剑魁?”
战湛道:“娘是不是知道原因?”
云雾衣道:“听说白梦山每年都会收一批外门守卫,金谦应该是被收去了。”
战湛敏锐地问道:“为什么每年都要收?难不成每年都有人攻打白梦山的外门?”
“这倒不是。”云雾衣顿了顿才道,“白梦山注重弟子武技的训练,听说平日会让外门守卫作陪练。”
战湛心里咯噔一下,“死伤不论?”
云雾衣没吭声。
战湛呆呆地说:“那金先生怎么办?”如果剑魁是白梦山招收外门守卫的最低限,刚突破到剑魁初阶的金谦在白梦山就是最底层的水准,也是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云雾衣道:“他被捉走之前说过什么吗?”
三号道:“金先生让我们护送小公爷回军神府,还让我们别担心他。”
云雾衣轻叹道:“你们做得很好。”
战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我们不救金先生吗?”
“若是可以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在我身边十几年,我早已视他为兄为友,可是,”云雾衣苦笑着摇头道,“就算我是腾云帝国的公主,你父亲是腾云帝国的大元帅,在白梦山面前,依旧什么都不是。即便倾全家之力,也不能撼动白梦山分毫。”
战湛脑子里嗡嗡地响,理智告诉他云雾衣说的是实话,拥有剑圣的大陆顶级势力是高于帝国的存在,他们一发怒,整个帝国就可能烟消云散,所以放弃是对的。可是,感情很难接受。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对着一株杨树发呆。
“你是不是在懊恼自己的遭遇愤怒自己的无能?”寒非邪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
战湛吓了一跳,才发现对方大咧咧地坐着他的椅子用着他的杯子,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服服帖帖地听着他使唤。“你怎么在这儿?”
寒非邪道:“你安排我去别的地方了吗?”
“呃。”
寒非邪转头对红着脸发花痴的丫鬟道:“帮我们准备一点点心好吗?”
“是!寒少爷。”丫鬟高高兴兴地去了。
战湛呆若木鸡道:“我怎么觉得是我在你家做客。”
“不用客气。”
战湛看着寒非邪了然的眼神,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和金先生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对我真的很好。”
“那就把他救出来,有什么好考虑的?”
战湛苦笑道:“可我娘说的对,我们家根本不能和白梦山对抗。”
寒非邪冷哼道:“你以为白梦山是怎么来的?”
“呃?”
“是白梦主一手建立的,在这之前,世上根本没有白梦山。”
战湛听得怦然心动。没错,这是个一山还有一山高的世界!而本世界最高山峰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他的抱大腿技术还不熟练啊,不然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把刚抱上的大腿给忘了。
“如果这种事就要郁郁寡欢,我早八百年就该死了。”寒非邪淡然道。
“你也有亲人被白梦山抓了?”战湛故作白痴地问。
寒非邪眸光闪烁,言简意赅地说了下自己误服魔晶经脉俱毁的事,但没提蓝月眉在中间起的作用。
战湛非常配合地表现出惊讶和担忧,“那你不是不能修炼剑气?”
“我从未放弃医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