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刚分开多久啊,这么快就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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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在会议室进行会诊时,周起暄闯了进来。他双眼猩红,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揍了时宇一拳。“亏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居然做了份假的亲子鉴定来骗我!苏恬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都知道了?”时宇低下头,不敢看他。
周起暄又是一拳,打在时宇的脸上,气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骂道:“你算哪门子医生?你还有医德和良知吗?你知道我因为你的错误,对奕宁犯下什么罪行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和奕宁结婚,会和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一对,淘淘也绝不会变成植物人!”
周起暄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断断续续地啜泣着,“我的女儿还那么小。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她弹钢琴,还没来得及好好尽到当父亲的责任,她就——”说到伤心之处,一向内敛稳重的周公子在众人面前,忍不住掩面痛哭。
“起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一家。”这几年,时宇终日良心难安,如今真相大白,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他也清楚,从此失去了起暄这个朋友。
气氛尴尬无比,众人纷纷离去,唯有曹洛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开口求证:“时宇,周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时宇默认了。见曹洛转身要走,赶紧拉住她的手,卑微又卑恭地恳求道:“曹洛,我是很认真地喜欢着你。不要连你都离开我。”
“对不起,我无法接受害了我嫂子我侄女的你。在我心中,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曹洛眼神异常坚定,撇开他的手,紧咬下唇,默默地离开了。
……
身心俱痛。时宇颓然地回到住处。苏恬正泪眼汪汪地等在公寓门口,见到他,跑过去,抓着他的手,楚楚可怜地倒苦水:“时宇,起暄要和我离婚。他派了吴越来跟我谈判。吴越说起暄的态度非常强硬,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这次是非离不可了。”
“他没杀了你已经算仁慈的。”时宇不耐烦地扯掉苏恬的手,按了修改过的密码,准备关上门时,苏恬强行挤了进来。
“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吧。带我和儿子走吧。姐姐她不哭不闹,还突然失踪了。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可怕。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接下来会发生大事。”
时宇疲惫不堪地扯下领带,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神情萎靡地说:“今天起暄因为我伪造亲子鉴定的事,来医院闹了一场。用不了两天,医院就会开伦理会,对我进行处分。”
苏恬全身不由自主的绷紧,双唇哆嗦了下,轻声询问:“会怎么样?会有事吗?”
“院长会因为我在外科的地位保我。但是,我已经违背了医生的职业操守,没脸在医院呆下去了。我会主动请辞。苏恬,你已经毁了我的一生。求你走吧。”他侧过身,背对着苏恬,声调极为低沉,仿佛声音是从心间发出的,又说,“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是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
即便时宇和曹洛交往,苏恬仍坚信不疑地认为他永远不会扔下自己。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时宇如此的绝情,气极,提高了音量,叫嚣道:“好哇,时宇,你居然翻脸不认人了!你难道就不想听到儿子叫你声爸爸吗?”
“苏恬,别骗我了,你还要靠小昊多向起暄要点赡养费。在这节骨眼,你是绝不会让起暄知道小昊不是他的种。”时宇闭眼假寐,无力地抬起手,挥了一下,示意苏恬离开。
苏恬原以为淘淘出事后,自己可以稳坐周太太的宝座。没想到机关算尽,还是前功尽弃。她无精打采地回到周家。周振昊放下时宇送他的飞机,扑到她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妈妈,爸爸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苏恬弯下腰,抚摸着儿子的小脸,两眼暗淡无神,却仍强颜欢笑道:“小昊,男子汉大丈夫,别总是哭鼻子。有些事要勇敢地去面对。妈妈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周振昊懂事地点了点头,从枕头下拿出粉色的许愿瓶和一大叠彩纸,又问:“妈妈,我折到一百只,一千只,一万只千纸鹤时,淘淘就会醒来吗?外婆笑我还小,别学大人谈情说爱。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我只想要淘淘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
“傻孩子,你知道什么是一辈子吗?”苏恬揉着周振昊额前的碎发,眼里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周振昊朗朗回道:“一辈子就是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如果小昊可以活到80岁,那小昊的一辈子就是74年。一年是365天的话,那么——”周振昊拿起桌上的铅笔,计算了下,“小昊的一辈子就是27010天。”
“小昊的27010天,妈妈都想陪你一起度过!”苏恬把儿子抱在怀里,眼角渗出了泪花,不住地道歉着,“妈妈知道让你跟着爸爸,会受到更好的教育。可是妈妈真的割舍不了。小昊,对不起,请原谅妈妈的自私。”
哄周振昊睡着后,苏恬来到衣帽间,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名牌衣物,暗暗发誓,就算失去周太太这个称谓,她也要保住牺牲掉良心和爱情换来的荣华富贵。她让她的代表律师跟吴越谈判,以同意离婚为条件,要求对分财产,要走周起暄名下一半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