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摇摇头,饶有趣味的瞧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朱小吏,说道:“现在这个案子越发的有趣了,既然我遇到了,总不能够坐视不理。我相信凶犯也不可能就此罢手,看来,他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说罢,又对朱小吏道:“你要长点心眼,别让凶犯把你给杀了。”
云燕也说道:“你如果有钱的话,最好请个保镖来保护你。”
朱小吏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里面藏着的那黄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像云燕所说的,用这一锭黄金去请个什么高手来保护自己。
可是没等他想出答案,卓然却说道:“不用了,那凶手既然能够进他屋到他身边都不杀他,宁愿选择放火,也就意味着那凶手不敢面对面跟他对决,甚至连他睡着了都不敢轻易下手,生怕他临死反扑,伤了自己。由此可见,这凶手兴许会采用其他的手段来杀人,但是不会用武力来杀的,所以花那笔冤枉钱请人来保护没什么作用,他下一次要动手,我估计是防不胜防的时候。所以你只能多长个心眼,我们也不可能派人跟着你,那样他在暗处知道了不会下手的。衙门不可能维护你一辈子平安的。”
朱小吏苦着脸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只不过是衙门的一个小书吏,哪有能耐请人帮忙保护我的安全,我也没那钱呀。再者说了,我相信判官老爷您的判断,我加倍小心吧,而且我还等着他来找我呢,这样我就可以把他抓到,为我的前妻报仇了。同时也想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得罪了他。我自问活了这三十来年,并没有得罪过谁呀,这人为何如此执着的要杀我而后快呢?”
“好了,那我们就走了。”
卓然他们跟朱小吏分手之后返回了驿站,到了驿站,管知县已经来赶来了,想为卓然送行,卓然却摆手说道:“不用了,朱小吏这个案子我准备接手,等这案子查清楚之后我再回去。他现在面临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管知县不禁愣了,赶紧问道:“难道有人想杀死他吗?”
“具体我不大清楚,但我估计是这样的。你把你的县尉和捕头叫来,我要分配他们工作。”
侦查案件跟审判案件管辖方面是不一样的,在案件侦破时,只要上级认为案情重大,下级官衙没办法独立侦破,他就可以把案子接过去由上级衙门自己来侦查,或者跟下级官衙一起联合侦查。
卓然现在就是行使这个权力,这是一种直接的管辖,跟以往的纯粹帮忙还不太一样,也就是已经将案子置于卓然的开封府管辖范围内了,而封丘本来就在他开封的辖区,一旦他把罪犯抓到,他做出来的判决就是开封府的径直生效的判决。
知县赶紧把县尉和捕头都叫了进来,又让其他人都各自回去,说卓大人还有事,要在县里待些日子再说。
县尉和捕头来到了卓然的屋里,卓然对县尉简单说了纵火案,从目前看,要展开进一步调查。现在初步怀疑丁老汉与这件案子有关,让他们对丁老汉进行盘问。但是卓然明确说了,严禁他们使用刑讯逼供,因为现在只是怀疑,没有充分证据,严防屈打成招。县尉和捕头都答应了。
卓然又要求捕头去调查朱小吏的前妻,从她婚前到婚后尽可能的资料都要查清楚,特别是有可能跟她结仇的。
等到县尉和捕头都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卓然跟云燕,连小厮郭帅都到外面去了,云燕问卓然道:“我想到了一招,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听听看。”
卓然微笑,瞧着她说:“你是不是想来一招引蛇出洞,派人跟在朱小吏的身边,等着凶手下手,然后再一起拿下?”
云燕讪讪地笑了笑说:“我就是这样想的,听你的意思,这似乎不太好。”
“当然不好,这一招不仅没办法引蛇出洞,抓到凶犯,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从凶犯这之前做的事情来看,似乎都是有准备的,他是一个善于用脑的罪犯,他肯定会防止我们用这一招的。一旦我们的人露出马脚,他就会潜伏起来,不会再下手了,那样我们只能跟他耗着,对我们相当不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卓然道:“我有现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做,别人做我不放心,也怕打草惊蛇,你更精明些,你暗处进行调查。”
卓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云燕连连点头,告辞离开了。
卓然把先前提取的两节绳子取出,放在桌子上。把郭帅叫了进来,让他去叫小二拿来了一个干净的脚盆,把那几根绳子用脚盆扣着,然后拿来了一个干净的香炉,从勘察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到上面,把香炉点燃,香炉便冒起了袅袅的青烟。
他将香炉塞到了脚盆下面扣着,郭帅很是好奇,在一旁问他:“少爷,您这是做什么?熏蚊子吗?”
卓然笑了笑说:“现在不好说能熏出什么呢,看看运气吧。”
卓然使用的是一种熏染法,用来显现指纹的,用于指纹刷不能提取的一些物体。他用的药粉是逍遥子给他的原料,按照现代法医使用的配方配制出来的。这之前经过试验确认有效,他现在想看看这三段麻绳上能不能找到凶犯留下的指纹和掌纹,那将是直接的证据。
熏了好半天之后,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卓然这才打开了脚盆,查看麻绳的情况。果然淡淡的显示出了一些痕迹,可惜查看之后发现,这些指纹都不完整,纹路根本不清楚,大概是凶手的手指或手掌在麻绳上出现了滑动,以至于没有能够留下清晰可辨的纹路。
卓然并不沮丧,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了,只是需要进一步缩小范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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