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转身回来了,刚走到大殿门口,却发现任公公不见了。而大殿里头传来宋英宗咆哮声:“你看看,皇太后就是这么对朕的!她居然说朕不正常。谁不正常?朕看她才不正常!”
“从进皇宫那天开始到现在,她就没碰过男人,父皇就算留在福宁宫,也都跟她分床而卧!以为朕不知道吗,她就是因为身边没男人,才会变得那么怪癖和心狠手辣。朕不是他亲儿子,真是谢天谢地,要朕是他亲儿子,这句话朕还说不出口呢。——但是,朕说不出并不代表天下悠悠之口说不出。她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宫里那三个皇子,最大的都三岁多了,怎么好好的就死掉了,不是她害的还能是谁?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哪个嫔妃生了孩子,那孩子肯定将来要当皇上,那孩子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皇后,她就会被废掉,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天。所以她才把父皇的三个孩子一个个都害死!”
“这些事情整个皇宫中除了父皇谁不知道?就算父皇知道,为什么不说?父皇为什么容忍?就是因为她太霸道,现在她让朕当皇帝,只不过是让朕当傀儡,因为她害怕天下悠悠之口,说她擅权,要当武则天,她想给人一个好印象,让朕当傀儡,替她在前头挡着,但是大权却握在她手中!”
“难道她做这的这些,满朝文武眼睛都瞎了?都看不到吗?朕相信大家都是看到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她……”
他一直在扯着嗓门吼着,任公公不停地求着:“官家,我的祖宗,你住口吧,不要再说了,卓大人都劝过官家的,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啊……”
“混账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父母做错了,难道还不让人说了?更何况她还不是我的生身父母,我还说不得了吗?”
卓然蹑手蹑脚往后退,不竟苦笑,心想,明明刚才宋英宗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怎么自己刚离开,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立刻又恢复了先前完全不顾一切的乱嚷嚷?
尽管他是皇帝,已经不是太子,可是他越是如此,手握重权的皇太后就越不可能将政权还给他。那些大臣肯定也知道了,他现在这个样子,都不会同意由他来执掌天下的。
即便是自己,如果抛开其他,就事论事,自己也不会同意这样一个明显是神经质的人执掌天下。
卓然甚至怀疑宋英宗是不是有精神病,至少是间歇性的,可是卓然对精神病没有诊断的经验,但是凭借他的感觉,他相信很可能如此。
在这之前,卓然还觉得曹太后在新皇帝刚登基就垂帘听政,似乎有些过分,会不会真的是想把皇上做傀儡,而自己独揽大权,做真正的女皇。可是现在看了宋英宗这个样,又觉得曹太后这么做,或许真有她的道理。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曹太后交办的几件事查清楚。
卓然听到宋英宗似乎又发病的样子,便决定暂时不进去了,下次有机会再问他,反正当务之急是去开棺验尸,他要有第一手的资料,然后才知道后面该如何才下手来查这件案子。
卓然出到殿外,对等候在外面的仙鹤飞他们三个挥了挥手,道:“咱们今天先回去,明天我拿到东西正式开始调查,今天先好好休息,这件事不急在这一时。”
卓然没有马上展开调查,因为他还没拿到丹书铁卷,他心头没底,这可是老虎头上拔牙,万一不对一口就被吃掉了,如果当着众位大臣的面颁发了丹书铁券,自己胆子就大了,因为他相信宋朝皇帝说话还是很算话的,不像其他朝代,今天给你免死金牌,明天就杀你全家,在宋朝没有过。
卓然带着仙鹤飞他们三个往皇宫外走,仙鹤飞瞧瞧四周,没有人靠近,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卓大人你是怎么从地下逃出来的?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你和莫幽幽都出大事了呢?对了,他呢?他没事吧?”
卓然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他很好,我们俩可谓有惊无险。到山洞里呆了几天然后出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七走八走居然走到凤翔县去了,出来之后才得知这件事。”
“谢天谢地,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绳索突然断了,公主都快急疯了,想下去找你们,被他们拉走了。因为大家不会水性,只是太着急了,好在他们两个看了断口处说,断口是刀子割的,应该是回不来,不能用绳子控制住,所以故意割断了,不是被岩石卡住扯断的。因此判断大人您和莫幽幽你们两个应该暂时没事。
公主这才放心离去,毒不死跟错过手两人都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幸亏大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毒不死低声说道:“早上,我们私下里都说那个地方真的太诡异了,好像做了场梦似的,大家的梦境竟然是相同的,而且真假都弄不明白,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再去查查。”
仙鹤飞说道:“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了,我已经不想再回去。先帝都驾崩了,还有谁愿意去找杨贵妃呀?其实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杨贵妃即便号称天下四大美人之一,那未必就比咱们朝美女漂亮多少,无非是因为有李白、白居易这些大诗人给她写了诗,传开了而已。否则,我瞧也未必比咱们强,又何必在变成一堆白骨找呢。这有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