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不知谁是螳螂,谁是蝉,谁又做了黄雀。
宛城。
宛城军阀黄兴武住的公馆里,他正抱着他新纳一个多月的小妾在房间里饮酒作乐,一想到今晚谢衡玉就要被除掉,而她手底下那些让人眼馋的企业都要由他们几大军阀瓜分掉,黄兴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将军在笑什么这么开心。”他的小妾边斟着酒边柔声问道。
黄兴武摸了摸小妾光滑漂亮的小脸,笑道:“有些不长眼的人今晚就要死了,你说本将军开不开心。”
女人眉眼弯弯笑起来,“自然是该开心的。”
说话间,她藏在桌子底下的匕首已经被她拔了出来,猛地用力扎向黄兴武的后背,“将军,不长眼的人果真该死,这话可是您说的。”
黄兴武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坐在他怀里衣服半露的女人,他根本不能想到一个玩物罢了,竟然敢杀了他。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做些什么了。
刀完全从后背没入他的心脏,他此时已经结束了呼吸。
一代枭雄,就这样落幕了。
黄兴武身上的血流了下来,把女人那身干净漂亮的淡黄色长裙染红,她望着黄兴武,眼里流露出仇恨之色。
突然,有人从外面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惨状时没什么表示,目光瞥到女人那有些暴露的衣着后微微垂下眼,出声道:“叶小姐,该离开了,将军让我们护住你的安全。”
被称为叶小姐的女人站起身来,她的身上已经染了大片的血,但她望着站在门口的将领的目光却是茫然的,以至于带出几分天真的残忍来,“你要送我去哪里?”
“自然是去甘城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啊。
她想起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有关谢将军的新闻,再想到当时由这位副官转告的谢将军对她的承诺,眼神一点点活了过来。
“我信谢将军。”
女人被送走之后,宛城军营里仍然在不断发生小规模流血事件,衡玉的人一直在努力将损失控制在最小。
有很多人在行动之前都接到了衡玉传过来给他们的一句话。她告诉众人,这些军阀不是他们最终的敌人,他们的枪可能要染上国人的血,但他们不断研发枪支武器,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护卫国家,护卫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
所以他们的枪上,不要染上太多国人的血。只把那些该杀的人杀掉,该流的血流完就好了。
不过三个时辰,夜色还浓,许多人还在睡梦之间,宛城势力就完成了一次交替。
与此同时,在其他几大军阀处,也都上演着或是相同或是不同的场面。
而衡玉能想到去狙杀各军阀,各军阀自然也没有对她手软。
今天晚上,她按照往日的习惯坐在书房里批改文件到深夜。她把文件批改完后,打算起身活动活动。
听到敲门声时她眉梢微挑,喊了声“进来”。
来寻她的人衡玉并不算陌生,这个男人算是她身边的亲卫之一,是卓严亲自挑选过来保护她安全的人。
“将军,夜已经深了,您该好好休息了。”他俯下身子,劝说衡玉。
衡玉蹙起眉来,“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卓严呢,把他叫过来。”
男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三两分胜券在握的笑意,“今天晚上,怕是卓副官来不了了。”
她能策反那些军阀的亲信背叛,她身边的亲信自然也有可能被人给策反背叛她。
衡玉听着公馆一楼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那些蛰伏在暗处的人终于决定动手了。
不过还好,她早就把谢父、顾世哲还有陆婉三人都送走了,倒是不担心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误伤到他们。
“你想如何,杀了我?我自认待你不薄。”衡玉被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着,依旧从容。
男人蹙起眉来,似乎很不满她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如此淡定,仿佛胜利的天平依旧在她那里一样。
可是,她明明已经是瓮中之鳖。
男人晃了晃头,把枪握得更稳了。
“我很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万一不小心走火了可不太好。”衡玉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到这个男人身边,以手掌为刃劈斩而下。
剧痛从手腕处传来,男人下意识松开手,手枪掉落到地上,男人一惊,就要去捡,衡玉已经一脚将手枪踢进沙发底下,她动作凌厉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没有收力,男人直接与大地来了一场亲密接触。
衡玉将腰侧放着的手枪抽出,干脆利落给男人的后心来了一枪。
她的手枪没有消音,这道枪声在深夜里十分明显,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动静,反而把门窗关得更紧了。
这道在暗夜中清晰的枪声就像是一道信号一样,不多时,她书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卓严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
“将军,都已经处理妥当了。牵扯进来的那几个国家我们的人都趁乱把他们停在港口的货物全都抢走了,一些对您敌意很强的外国人也都被击毙,并且陷害给其他几个国家,让他们自己狗咬狗了。”
衡玉将枪重新别回腰侧的枪夹里,挪开脚,听到卓严的话后缓缓勾起唇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都想当黄雀,但胜者,只能有一个。
今夜之后,她就是最大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