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绝冷笑一声,他的理智早他妈死光了:“把动静弄的大一点。”
动静?
陆言恍然大悟。什么动静,这还用说么。自然是带上一大堆的人去宣,来回哪怕是绕着圈子都要经过太子妃的苑落,脚步声轰隆轰隆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待到无紫和非杏姑娘出来问的时候,以洪亮的嗓音让屋里的太子妃听个清清楚楚。嗯,让太子妃知道,主子要找人侍寝了!
还有比这更幼稚的行为么?陆言欲哭无泪的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泪流满面的回了来。
彼时,凤无绝正坐在卧房的书案后,随手翻着一本怎么都看不进去的书卷。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
一抬头,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了。
只见陆言带来的女子,今天中午的时候他曾远远瞥见过,正是为乔青抚琴的那一个。弱质纤纤,小家碧玉。可是这会儿,明明不适合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身紫红紫红的裙子,把整张脸擦成了一朵喇叭花。比鬼白的脸,血盆一样的大口,高高竖起几乎顶到了门楣的发髻,一支支金灿灿的发钗插了满头。两行眼泪哗哗流淌,黑漆漆的眼线在惨白惨白的脸上留下两道人神共愤的印子。
这就是他家的小妾?
这个看了第一眼就这辈子都不想看第二眼的?
凤无绝用了毕生的力气,咽下了口中的茶水。
要是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这女人耍的是什么心思,他这罗刹太子爷就可以天打雷劈了。很好,为了不侍寝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德行了。不侍寝的原因还用说么?凤无绝敢打赌,若是现在是乔青传唤她,绝不是这副死了亲妈的德行。
本来么,他根本也没打算真的叫女人侍寝。
开玩笑,除了那小子之外,还有谁能让他真的有反应。说起这个,凤无绝不得不郁闷,怎么大好的前途大好的林子,偏偏就看准了那么一棵歪脖树呢?那棵歪脖树男女不忌,荤素不忌,前日才出来一个沈天衣,今天又来了十二个女人!凤无绝这辈子就没这么无力过。
关键的关键不是你有情敌,而是情敌里有男有女,公的母的一把抓!
凤无绝叹息一声,翻着书坐着不动,朝一边的角榻上一指:“坐着,叫吧。”
小妾张大血盆口:“叫?”
“让你叫!”
“是是!啊——啊——啊——”
远远地,站在窗台前浇花的乔青,被这叫声吓的一哆嗦。
原本两排嘎嘣一声咬在一起的银牙细齿一交错,差点咬着自己舌头。耳边女子的叫声一声一声又一声,跌宕起伏,余音不绝。乔青要笑不笑,要气不气的样子,十足古怪地抽了抽嘴角,那个傻雏,不会以为这样真的能骗了人吧?
吃没吃过猪肉,都见过猪跑好么。
这叫的哭爹喊娘杀猪一样的,得是多差的技术啊……
乔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伸手摸了摸刚才险些被淹死的并蒂果,换来西红柿扭头不搭理。乔青心情很好的转身,上床,美滋滋地睡了。睡前唯一的一个想法便是:
唔,要不要找个机会教教他呢?
☆、第二卷 夫妻并肩 第十章
不管这杀猪一样的惨叫演的真不真,太子府的所有人在遭到了整夜的折磨之后,总算迎来了渴盼已久的清晨。
一大早,等待进展的凤无绝便心急火燎地赶走了嗓子都叫哑了的那位,人模人样端坐在书房里。
罗刹太子爷回了鸣凤,凤翔帝干脆一甩手,把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部放权,一股脑地丢给了儿子。凤无绝微垂着头,在一堆小山样的折子里很淡定的批着,保持着嘴角荡漾的弧度,等着吃醋上门的他家媳妇。
确保乔青一来,就能看见他这“一夜春风”之后的志得意满之态。
等啊等,等啊等。
眼见着日上中天。
太子妃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又一个噩耗:
“爷,老太太又送来了一个美人。”
陆言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保证远离了危险地带,缩着脖子小声道。凤无绝头不抬眼不睁,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碰这些女人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卫三送来的?捎了什么话没有。”
“这倒没有,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了,卫三送了人来就回宫了。”
“嗯,后院里放着吧。”现在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太子妃呢?”
“刚睡醒,在院子里。”
“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陆言低低咳嗽一声:“貌似没有。”
凤无绝皱了皱眉,难道昨天晚上力度不够?以乔青那样的性子,住在后院里是一码事,敢上他的床就是另一码事了。像是猛兽对自己的领地和所有物从来不容侵犯,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事,哪怕她不是挟着醋意而来,也该有怒气。安安稳稳呆在院子里是个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知道,乔青若是不吃醋,鬼才大半夜的起床浇花?
只是某人没有经验,很明显,弄巧成拙了。
“你确定没有?”凤无绝无意识地转着手中毛笔。
“没、没有啊。”
“这个……可以有。”一双剑眉狠狠拧成个疙瘩。
“这个……真没有。”
陆言抽搐着嘴角,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天知道何止是没有,太子妃在院子里可逍遥了。凤无绝深吸一口气,说不失望是假的,摆摆手:“下去吧。”
“爷,还有个事……那美人,又进了太子妃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