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
谁他娘的知道有没有下一次?
而九龙鼎,正是能让姨妈永远不到访……哦不,是让炼药永远不失败的一个顶级药炉!换句话说,只要炼药的人品阶够了,也不是那么坑爹的话,只要把材料哗啦啦丢进去,意思意思那么一炼,就能出来一个完美丹药!再换句话说——智能全自动炼药炉。
柳飞盯着那智能全自动恨不得冲上去把它一口吞了:“你就不心动?”
乔青耸耸肩:“要是炼药跟洗衣服一样,我可能会心动。”
柳飞一愣,没明白过来。整个会场中,但凡是炼药师,但凡是势力中拥有炼药师的,全部都跟他一样,盯着那九龙鼎眼珠子不会动了。更不用说小童了,这半瓶子水瞎逛荡的炼药师,都哈喇子往下淌。可她呢,除了一开始眼睛一亮之外,就没什么兴趣地重新倚了回去,靠着软榻百无聊赖兴趣缺缺的鬼样子。
乔青的确兴趣缺缺。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左边靠着凤无绝,右边儿搂着眠千遥,斜着眼睛瞥那九龙鼎一眼,这才慢悠悠地道:“我敢打赌,全天下的炼药师一手一个九龙鼎,不出千年,东洲的炼药术就可以失传了。”
柳飞没说话,眼中的炙热却减了下去。
乔青仰头觑着他:“赌不赌?”
柳飞一脚踹过去:“赌个屁,老子现在还在你手底下混着呢。”
乔青飞快抬脚,让他踹了个空,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啊,想当年某人还死活不让我回谷,准备一肩挑呢。”她扒出旧账,笑吟吟地,想着当初柳飞准备带着珍药谷和外头的围攻之人鱼死网破,唯一的一个愿望便是她好好活着,将来为他们报仇:“咦,你这算不算托孤?”
柳飞翻翻漂亮的眼睛,没说话。
听她一本正经:“以后托孤就免了,唔,托妻倒是可以考虑。”
柳飞的眼珠子都快翻掉了,瞪着这个女人哭笑不得。不过玩笑归玩笑,他也明白了乔青的意思,九龙鼎虽好,可称逆天,可另一个方面也让拥有它的炼药师失了警惕和悉心,拥有一个永远不会爆炸且将一切属于炼药师的工作全部接手完美完成的炼药炉,那么还要炼药师干什么?长此以往,谁还记得炼药的步骤,谁还记得炼药的手法,谁还能在这样的安逸中获得提升?
可道理明白,谁又能真正抵御诱惑呢?看看会场内吧,不论是散修还是势力,一个个全都争红了眼珠子,外头的竞价声从一百万玄石,已经飙到了六百万玄石!再多加上点儿,都够裘氏那巨额的赔偿费用了!
可这个女人呢?
他低着头笑了笑,盯着乔青的眼睛,是灼目的神采。
半晌,半真半假地道:“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是没妻可托给你了。”
话音方落——
身上一道凉丝丝的小视线就来了,真是一秒钟都不差。柳飞不用扭头也知道这熟悉的视线是属于谁,他让这男人给虐的还不够惨么?呲了呲牙,他干笑两声赶忙改口:“靠,女人都像你这么自强自立,谁还需要男人!”
转过去的面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乔青望着他坐到了另一边背对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一边儿凤无绝狠狠瞪她一眼——招蜂引蝶!
她一脸无辜——爷真心不想。
凤无绝当然知道,自家媳妇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别看这货平时自恋的要命,有人喜欢能抖到天上去,可一旦那个人是和她有所交集且情义深厚的,这自恋就顿时烟消云散了。恐怕不会有另一个人比她更希望沈天衣和柳飞找到自己的归宿。
凤无绝看着身边的女人,如果乔青的性格是一个有形的图案,那么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将那个图案细细勾绘,弯曲的,笔直的,菱角分明的,圆滑流畅的,一根根线条,一个个细节,他清清楚楚,全部在心。
眠千遥也在看着身边的女人,别说柳飞和沈天衣了,这样一个女……咳,姑且说她是女人,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都有些心动了。九龙鼎啊,即便不是炼药师的她,刚才都升起了觊觎之心,这个正牌炼药师,却能这么理智地在一秒之内分析了利弊:“啧,女人的壳子,爷儿们的心。”
嘻嘻哈哈的姑娘哀怨地瞪了爷儿们一眼,仰头望天花板,顿感自己情路漫长。
爷儿们继续摸鼻子,争取把自己缩成个虾米,不刷存在感,不拉仇恨值。
可她不拉仇恨值,有人拉。
外头那九龙鼎的拍卖,已然趋近高潮,不少人叫价叫到眼珠子都红了,张口喊出的价格,仿佛只成了一个数字,而没有了实际的意义。六百五十万,六百八百万,七百二十万……一个个叫上去,突然,一声得意洋洋地男声,从裘氏厢房内响了起来:“一千万玄石!”
“嘶——”
“谁?谁花了一千万?”
“开什么玩笑,一下子就提了近三百万?”
整个会场内一片嘘声,裘页也是一愣,刚才没反应过来是谁叫的价,这会儿就举起了槌子,问了三遍后,咣当一声,一锤定音。这老头正想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帽,就见裘鹏程拉开房门,得意洋洋地出来拱起了手:“诸位,抱歉要夺大家所好了。”
这欠抽的德行,顿时让一众人集体手痒脚痒牙根儿痒。乔青啧啧两声:“牛掰,出来一趟,把第九梯的都得罪干净了。这就是人傻钱多的典型装逼犯。”
厢房内众人哄笑。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裘鹏程这次犯下大错,这拍卖会上的好东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九龙鼎在一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的视线注目下,被高挑的旗袍女子送下了高台,那裘鹏程盯着女人又开始色迷迷了起来,方才在娉婷身上挑起来的却没泻出的欲火,顷刻便让他心急火燎地舔了舔嘴唇。
满堂宾客集体皱眉,暗暗唾弃,裘页老头却是气白了脸,一千万,又是一千万啊,他再一次在心底恨恨嘀咕着:“该死的见鬼的公子哥,怎么不去死!”
不知道是裘页的怨念太盛,还是老天终于开了一次眼。
轰——
一声巨响,裘鹏程猛然倒下。
这一切来的太快!
倒下的这一刻,整个会场中都还保持着那种又鄙夷又厌恶的表情,高台上的裘页最后一个字都没落,送鼎的女子脸上职业的微笑也还挂着,厢房内众人还在乔青的一句话下嘻嘻哈哈地笑着。突然这一声响后,他们再看见的,就是裘鹏程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后脑勺,那上方的脸上面孔发紫,眼珠诡异地凸出着,既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儿,又像是中了一种致命的毒!
静。
轰声巨响的回音,还在场内回荡,除此之外,别无他声。
宾客瞳孔一缩,裘页张大了嘴巴,女子的笑容变成尖叫,厢房里的众人霍然起身:“死……死了?”
那女子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鼎,距离裘鹏程的尸体几米远的地方不断尖叫着后退,百个守护武者有站在厢房外的,有厢房内反应过来冲出来的,一齐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四下里看着警戒了起来。可是没用,裘鹏程已经死了,不过做个样子。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么慌张。他们脸色凝重,盯着裘鹏程的尸体一个动的都没有:“怎么……死的?”
“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