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在这里围着了,赶紧回去眯一觉,天亮了过来分粮食。”
社员们本来因为长久的饥饿身体很虚弱,又因为大半夜的挖粮食这会儿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可还是舍不得离开,好容易有了粮食,就算现在不能吃,可看着粮食安心啊,这是一部分社员的想法,而还有一些社员则急着回家,不过那游移的眼神,让人看着就知道有猫腻。
“那个勇志娘,你带着人搜查下妇女同志的身,我带着人搜男同志的身,我总感觉咱们某些同志挖粮食回来胖了一二十斤呢。”
支书的眼睛多利啊,从挖粮食回来就看到一些社员身上鼓鼓囊囊的,不是藏了粮食藏了啥,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绝不能姑息,更何况现在正值困难的时期。
“支书,你这做法不对,搞得好像我们是什么罪犯一样的要搜身,这大冷的天脱衣服感冒了咋办。”
王豁嘴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她也是挖了趟粮食回来就胖了的人之一,心里头有鬼当然不愿意让人搜身了,她身上藏的粮食够家里几口子配着野菜树皮草根吃上一两个月了,搜身可就保不住了。
有王豁嘴打头藏了粮食的人纷纷开始反对搜身,可支书是那可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退伍军人,岂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谁不让搜身,明天不分谁家粮食。”
不给分粮食,那哪儿成,家里还等着粮食救命呢,支书的话一出,原先吵吵的人立马偃旗息鼓乖乖的等待搜身,而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粮食,让沈晴雪叹为观止,谁知道一个人的身上能够藏二十来斤的粮食呢,而王豁嘴和许美芹更是在身上藏了差不多三十斤的粮食。
而看出这一切并及时追回粮食的村支书,让沈晴雪佩服无比,村支书果然明察秋毫,亏自己还在那里苦恼了很长时间呢。
而村支书看着眼前的被搜出来的粮食,面上虽然毫无波动,但是内心的苦涩又有谁知,社员们偷粮食,无非是因为肚子饿闹的,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个支书没有本事,不能让栗子沟的社员们填饱肚子啊。
“这次偷粮食的事情念于大家都是初犯,村里就不打算追究了,如若下次再让逮住偷粮食,连着这次一并处罚。”
社员们因为被没收了粮食,回去的时候再没有了来的时候的热情高涨,但是他们的神情不再麻木,眼睛也不再呆滞,反而多了一种生机,那叫做希望,大队部刚挖回来的那些粮食就是他们的希望。
“支书,你怎么放过了王豁嘴和那些偷粮食的人了。”
村里的治安主任沈保全问道,他是栗子沟的治安主任更是民兵队长,一向嫉恶如仇,对于支书轻拿轻放地饶过偷粮食的社员,非常的不满意。
“保全,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今天那些偷粮食的社员,你准备怎么处罚,无论体力和物质,你以为现在的他们受得起吗。社员们为什么偷粮食,还不是饿肚子闹的,如果要处罚他们,咱们村干部更得着重处罚,是我们这些村干部无能,才让社员们忍饥挨饿吃不上饭啊。”
支书的话让沈保全无言以对,可是他们这些村干部再有通天的本事还能阻挡得了天灾,不过他也没有再说话,确实现在社员们根本抵挡不住任何体力和物质的处罚。
“支书,刚刚我又看了看挖回来的粮食,这些粮食比咱们预留的种粮还要好,我们是不是把种粮和这些粮食换换?”
栗子沟的会计柳新民也过来了,他说的话几位村干部一致通过了,什么粮食不是吃,还不如留下好一点的种子,有个好收成呢。
“好,既然大家同意了,那么等明天社员们集合分粮食的时候,咱们再倒腾地把种粮和这些粮食给换了。”
支书一锤定音把换种子的事情定下了,然后又看着几位村干部说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委屈大家在大队部眯一会儿了,顺便也看着些大家伙儿的粮食。”
村支书的提议村干部们当然不会拒绝,现在的粮食就是命啊,这么多的粮食如果丢了,他们这些人如何面对村里忍饥挨饿的社员们。
“等等,支书,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勇志娘,还有啥事?”
“我现在可是以一个村干部的名义跟支书你对话的,这次的粮食是雪丫儿找到的对不对,不应该给孩子点奖励啥的,你们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不是欺负人嘛。”
李秀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既然说了要罩着沈晴雪,当然身体力行地给她争取利益了,她的提议村干部们并没有反对,这次老鼠洞的粮食确实是沈晴雪找到的,不给点奖励确实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