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2 / 2)

朝夕和凤晔刚走,段锦衣的面色便是微微一沉,凤念芷看了看诸人面色有些疑惑的笑道,“十三的性子那般古怪,倒是和摇光公主亲近的很,他们果然是一路的。”

凤垣拧眉看着二人离开的门口不语,虽然无人接话,可显然都觉得凤念芷说的这话十分有道理,凤垣默了默看向段锦衣,“母后,父王这两日不见外臣,今日却独独见了燕世子,这事您怎么看,父王是不是打算问燕世子侧立世子的事……”

段锦衣眯眸一瞬,“有这个可能,不过怎么说商玦都是燕国人,王上还不至于真的让一个燕国人左右自己的想法,册立世子关乎蜀国大统,他会十分慎重的。”

凤垣面上不曾接话,心中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人是商玦,蜀王便极有可能将此事与他商量,而若是商玦被问起又会如何说呢……凤垣不知道。

凤晔拉着朝夕的手走了一路,朝夕也不制止,倒是跟在后面的云柘看着这样子眉头皱了皱,待走到了昭仁宫门口,凤晔脚步微顿,左右看了看,待看清那两个守在宫门左右的侍卫容貌之时忽然开心的嘻嘻笑开,好好地忽然笑起来委实有些诡异,朝夕和云柘对视一眼,凤晔又拉着朝夕往外走,经过昭仁宫宫门口之时他的笑意越发明亮!

走出老远凤晔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昭仁宫的宫门,一转头,见朝夕神情如常他这才将朝夕的手放了开,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云柘,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鼓溜溜一转,这才倾身道,“段锦衣的动作可真是快啊,只要牵扯到嫡子这事,她就分外紧张呢!”

朝夕蹙眉,眼底似乎有些不解,凤晔拍了拍小手,大步的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那两个守门侍卫实在是嘴碎的很,仗着自己是昭仁宫的狗就随便乱咬人。”脚下一顿,他转身看着朝夕道,“他们偏要说那徐德消失的那天我在昭仁宫门口鬼祟的转悠过!”

眉头一簇,凤晔嘴巴一撅,“哼,我在宫里行走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哪里鬼祟了,现在好了,这两人被他们的主子处置了,他们死的时候一定在诅咒段锦衣,嘻嘻……”

凤晔又笑起来,那笑容天真笑音软糯,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吃到了糖的满足笑容,可真相却是……朝夕眉头一皱,为何凤晔在她面前如此无保留呢?

三人刚走到一处廊桥之上,凤晔停下了步子,朝夕便也停了下来,这廊桥高高的连接了两座阙楼,前后都是直行,距离地面极高不说,若是有人来一眼便能看的清楚,到算是一处说话的好地方,凤晔好奇的看了朝夕一阵,忽然转身趴在了廊桥围栏之上。

“你刚才在昭仁宫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天穹湛蓝,阳光温柔,凤晔软软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廊桥之上风来风往却因他这话变的有些窒闷,朝夕看着凤晔,啊,软和可爱的小娃娃终于露出阴鸷一面,她上前一步,耐心极好的看着凤晔,身子微倾的道,“你是凤氏的公子,在这宫里你是主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对付谁也都可以,可是哦,你不能妨碍我,嗯?”

跟在后面的云柘睁大了眸子,眼前这人可还是朝夕?!

在他印象之中朝夕从来只会冷着声音板着脸说话,可眼下,她倾身温柔了语声,连语气也好似逗哄孩子似得带上了语气词,这样鲜活的朝夕让云柘忽略了她话语里的不善,又看了看那八岁小公子,他总觉得这八岁小公子身上必定有什么他和他家主子都不知道的事,这件事让朝夕对他起了兴趣,还对他无比的纵容,这纵容若是被自家主子知道了……

凤晔看着面前笑意温柔的朝夕抖了抖,用最完美的笑容最甜的话面对宫里的牛鬼神蛇,再在最阴暗的地方用最残忍的手段抱负那些让他嫉恨的人,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可是看到此刻朝夕面上的笑意,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呢……这笑容可真美真能打动人心啊,可只有经常做这样笑容的他知道,这笑意是假的,这笑意背后必定有目的,她的脸美艳不可方物明亮如天上的星辰日月,那她的心便有可能阴暗无情冰冷如幽冥寒池。

“你……什么妨碍你?!我才没有想对付谁!”

凤晔可爱的笑容没了,素来舌灿莲花的嘴巴也打了结,朝夕看着他这样子笑意微深,倾身离他更近些,更抬手摸了摸他脑袋顶,“真好,蜀王宫里面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你喊我姐姐,那你可知道我在你这样大的时候已经能把一国公子哄得团团转了?而你现在只能对付一二侍奴,你既然没有我厉害,便要听我的话?嗯?”

凤晔唇角一颤,“你,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朝夕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廊桥另一端走,“就凭我知道你的底细可不可以?”

凤晔面色微白,忽然有些亟不可待的想要挣脱朝夕的手,朝夕却猛地将他手握紧了,笑意明朗的道,“你的刀法还不够好,你可想知道世上最厉害的刀法是哪样?”

凤晔眼皮一跳转身看着朝夕,朝夕却转过脸不再看他。

只轻轻道,“最好的刀法可不是削人皮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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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嫡出朝暮

一局棋下了一半,凤钦却还是一副苦思冥想棋局的意思,商玦自然比他更为闲定,这局棋他只用了三成功力,而显然心不在焉的凤钦连他这三成功力都支撑不住,商玦兴致阑珊的看着崇政殿窗外,心中只想着朝夕为何还没有回来……

凤钦看着眼前溃不成军的棋局眉头紧皱,再看了一眼商玦,索性将手中棋子一扔重重的叹了口气,商玦果然转过头来看他,“王上因何事叹气?”

凤钦哪里有下棋的兴致,不过是为了留下商玦的托词罢了,此刻大手一挥着王庆撤去棋盘换上新茶,这才开了口,“世子殿下想必听说了近来侧立世子之事。”

商玦眉头微挑,“这样大的事商玦自然有所耳闻,怎么,王上烦恼的是这件事?”

凤钦捧着茶盏轻抿了一口,“是啊,蜀国的情状想必殿下是知道的,眼下满朝的人都在上谏册立垣儿为世子,可是孤却有些迟疑……”

凤钦说着看了商玦一眼,却见商玦也捧起茶盏品茶,并没有立刻开口的意思。

凤钦将茶盏一放,继续道,“燕蜀联姻孤早就将世子当成了自家人,因此孤也就不瞒着世子了,孤倒不是觉得垣儿不好,孤头疼的却是段氏,若是孤册立了垣儿,段氏将来便是外戚,而如今段氏在朝野之间的势头却委实让孤不放心的很,且垣儿那孩子又是个孝顺知礼的,最常听他母亲的教诲,若是他在位之时偏心段氏,岂非让蜀国置身危难。”

清茶怡人,商玦不免的多啜了几口,等凤钦一席话说完他才不疾不徐的放下了茶盏,“这本是蜀国之政事,商玦乃是一外姓之人,只怕不好……”

凤钦大手一挥,“孤已经说过,早就将世子当做了自己人了。”

眉峰微扬,商玦面上笑意一深,略一沉吟才道,“商玦来巴陵之前便听闻朝中诸位公子大名,早就对六公子之名有所耳闻,如王上所言,而今的诸位公子之中,无论是声望还是才能,的确是六公子最出彩,若是册立世子,似乎六公子也合适,只是段氏……”

商玦声音微低,面上忧心忡忡的,“商玦听过六公子的名声,自然也对段氏在蜀国的地位有所了解,有段氏在,册立六公子的确十分危险,除非……”

他话语一顿,凤钦立刻凝神屏息的看定了他,商玦眼神一沉道,“除非打压段氏势力,让段氏既能保护六公子顺利登位,又不至于把持朝政篡了王权。”

凤钦听得心头一跳,商玦面色从容,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接,篡王权,凤钦最怕的便是篡王权,他未明说,商玦却是一针见血,如此可见外人早已都明了一切,只有他在此前存着侥幸,可是段氏如今之势,打压其族何其之难?!

“孤并非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只是如今的段氏……”

凤钦发愁的叹口气,商玦捧着茶盏在掌心转了转,又道,“如果无法打压段氏,就扶持其他氏族,便如同杨氏朱氏等,只要能制衡段氏都可一试。”

凤钦眼底微亮,“此法孤倒是考虑过,不过这并非朝夕之谋,而眼下册立世子之事近在眼前,朝臣整日上谏,孤却不能不给个态度……”说着苦笑一下,“想必世子殿下也看到了那堆成山的奏折了,孤这两日真是被此事烦的焦头烂额!”

商玦当然看到了那成山的奏疏,可他此事只是诧异的一挑眉,“蜀国竟然有早立世子的规矩吗,现如今王上正值壮年,册立世子之事何须着急?”

蜀国当然没有早立世子的规矩,只是段氏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他们不好明着提出来,而今有人提了,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而那些整日盼着册立世子的人莫非是想盼着他早日让位不成?!凤钦想到这里对段氏的厌恶不由得更深了两分,对上商玦疑问的眼神却只有苦笑,“蜀国倒是没有这些规矩,只是几位公子已经成年,也该……”

“十三公子就不曾成年啊,商玦倒是觉得十三公子小小年纪已颇为聪慧。”顿了顿,商玦又道,“册立世子本该所有人都有机会,十三公子也该算在人选之中。”

凤钦本就喜爱凤晔,听到商玦这般的夸奖自然高兴,只是他又想到了那奏疏之上朝臣们最爱说的一句话,眉头一皱,他坦然道,“可是垣儿是嫡出。”

“嫡出?”商玦扬眉,“嫡出的不是蜀国大公子吗?!”

蜀国大公子自然是凤朝暮,凤钦眉心一跳,“世子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