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御赶到医院的时候,金鑫、木森,还有医生护士,全部站在门外,焦头烂额的转来转去。
瞧见皇甫御来了,金鑫像看到了救星,立刻上前说道:“三哥,你终于来了!那个女人,真的跟疯了一样,到处咬人、抓人,还自虐!”
“到底怎么回事?”皇甫御的剑眉皱得几乎快要变成麻花。
木森快速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三哥,你下午刚走没多久,苏静雅就醒了,可是她一醒来就大哭大叫,情绪太激动了,我们叫来医生给她打镇定剂,却没想到她突然抓过针筒,谁靠近就扎谁,如果谁还想要靠近,她就把针头对准自己的喉咙,最后把我们全部赶了出来。三哥,那女人真的疯了,一定被厉鬼上身了!”
想着那个时候发疯发狂的苏静雅,双眼通红,面目狰狞,跟平日那个绵羊,完全是天壤之别。
摸了摸被针头深深扎了三下的胳臂,木森仍然心有余悸。她扎人,下手那不是一般的狠,根本就是往死里扎,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没被她扎过。
真的太惊悚和恐怖了。
“那该死的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皇甫御脸色阴森森的,乌云密布,看得医务人员和警卫心惊胆战的。
“御少,我们真的……”警卫捂着处理过的伤口,颇为担心的望着皇甫御。皇甫御下达命令,如果里面的人出一点问题,就是他们职责失误,有严厉惩罚就算了,传回部队,那他们今后的前途……
皇甫御瞥了眼他们手上早已经干掉的血迹,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处理!”
说着,他就要推门,却被金鑫一把拦住:“三哥,那女人真的疯了,脑袋肯定被柱子砸坏了,你别进去,受伤了怎么办?”
“是啊三哥,绝对不能进去!”木森也赶紧阻止他。
皇甫御挑了挑眉头,薄唇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金鑫和木森便识相让开了:“滚开——!!”
推开门的时候,皇甫御才发现病房内漆黑一片,房间没有开灯,窗户的帘子被严严实实拉上,他在黑暗中搜寻了许久,才看见缩在墙角的女人。
皇甫御关上门,没有按开最亮的灯,而是选择了一盏几瓦的壁灯。
“啪噔~”一声脆响,暗淡的橘.黄.色灯光在病房内一点点弥漫开。
皇甫御转身时,首先看到的是凌乱的病床,管子横竖七八交错垂着,洁白的被子掉在地上,扭曲的延伸着,当目光落在缩在角落的女人身上时,皇甫御看着她的动作,面色一凛,气急败坏地大吼道:“苏静雅,你个该死的,到底在干什么?”
箭步上前,按住她不停冒着鲜血的手臂,他夺过她手里的针筒,气愤难当扔到最远的地方。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不停用针头插自己的手臂?是活够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地板上,滴满了殷红的血液,皇甫御真的恨不得抽她两巴掌。
可是,在看清她平时灵动的大眼,此刻无神的望着他时,他胸口猛然一窒。
她的眼睛,像极了一口早已经干涸的枯井,除了沧桑与绝望,什么都不复存在。
“苏静雅?”皇甫御皱紧眉头,低低唤了一声。
苏静雅听到他的声音,眸子微微闪动,却依旧一片死寂。她脸色就像一张白纸,惨白得吓人。
苏静雅直直望着皇甫御半天,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皇甫御用力按住她的手臂,弯腰刚要把她从角落抱起来,可是苏静雅突然沉沉开口了:“我做了个梦,很长的梦,很美的梦,美得让人不想醒过来!”
“我明明还能感受到,孩子还在我肚子里,我明明还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我明明还能感受到它的心跳声,可是,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没有了呢?”
“你知道吗?我刚才还梦到它了,它是个很可爱的女宝宝,它吱吱呀呀跟我说话,它说妈咪,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和你还有爹地见面?它说,你和爹地以后有我陪着,就不会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就不会再凄凉和寂寞了,它还说妈咪,宝宝以后会保护你……”
“我知道,失去了孩子就等于失去你,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心真的很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不要漂亮的衣服,不要昂贵的首饰,我可以每天辛苦去挣钱生活,我要的只是一个家。”
“我不明白,我明明那么听话,小时候,我知道我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所以为了能让他们喜欢我,我替他们准备早餐,替他们洗脚,替他们洗衣服,替他们打扫房子,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他们还是一声不吭把我扔在街上。”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我拼命的朝他奔跑,倾尽我所有的力气和泪水,却唤不回他半点怜惜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