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从,众人争执,彼此拔刀相向,竟内讧起来。
兮梦见状,失望地啧啧摇头:“倘若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剿叛军,我何须将战刀擦得锃亮,只怕连颗活的脑袋都砍不到!”
尧虚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握紧金刚枪蠢蠢欲动。
唯独白砚只关注魔帝的一举一动,等着将在天界听到的消息据实禀报。
风无怀从散落的尸骨中缓步踏出,朝白砚他们飞去,身上不染半分血色。
忽而,他朝后扬袖,半空中的残肢碎骨如数飞向文旦兵将,打了他们一脸的血腥。
“格杀勿论。”风无怀对兮梦和尧虚淡声下了命令。
两人兴奋不已,双目骤亮,躬身大声应道:“遵命!”即刻抡起刀枪,领兵嚯嚯冲杀而去。
身后刀光剑影,交锋激烈。风无怀却未再多看一眼,径直来到白砚面前,短短一个字:“说!”
白砚赶忙详尽道来:“属下遵主上之命将联姻的约书交去天庭,天帝却是愁容满面,不愿收下。我追问之下,他才说小公主已、已......”
他磕巴了半晌,舌头似打结,卡着愣是说不出话来。
“已什么,你倒是说啊!”一旁的伏灵赶紧催促,再不说,魔帝许会一掌呼掉白砚半条命。
白砚咳了咳,低头颤着声接道:“小公主已与麒麟神族三殿下私、私通,天帝说她清白不明,已不可再嫁去魔界,还托我问主上能否换个联姻的人选。”
“私通?”伏灵愕然:“容絮对岁明珵素无男女私情,怎可能在答应联姻后反去与他私通?这事你可有查证?”
伏灵问话时,小心翼翼瞥向魔帝,吓得赶忙撤回视线。魔帝的脸色比方才那遮天的乌云还要沉......不是一般的难看。
白砚不敢抬头看魔帝,赶忙回道:“属下听完,自是不敢信,便悄悄去了南虞山和丹穴山两处打听。查实结果正如天帝所言,且……且听说是小公主三更半夜跑去了南虞山,被岁方帝君发现二人……二人……”
白砚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是小了许多,大喘口气,咬牙接道:“正在三殿下的屋中,行......阴阳之事。”
伏灵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沉默良久的风无怀却是开口问道:“她现在何处?”
白砚听他语气平静,这才斗胆继续回道:“岁方帝君认为小公主既然已与魔界联姻,却半夜做出此等羞辱麒麟族的不雅之事,便连夜带她回去丹穴山,将这事告于凤帝。如今她被关在丹穴山的禁断崖上,听说是被拔去了四根尾翎。禁断崖上有凤帝设下的结界,我进不去,遂无从知晓她的具体情况。”
事情陈述完毕,白砚默等魔帝回话,却许久未听到动静。
他着实煎熬,便缓缓扭头朝一旁的伏灵使眼色。伏灵却是面容凝重地摇头,暗指他莫要乱动。白砚连忙规规矩矩缩回脑袋。
就在他颤着满头冷汗,惶惶等待魔帝回应时。风无怀简短交代了句:“我去一趟天界。”便足下生雾,飞将离去。
白砚抬起头,视线内早已没了魔帝身影。他悻悻问向伏灵:“方才主上的脸色……怎么样?”
伏灵想了想:“表面上大概就像方才遮天蔽日的滚滚乌云。他的心里头,约莫就是轰隆隆的雷电交加。”
白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甚是担忧:“主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小公主杀了?”
“为何要杀她?”伏灵颇为奇怪:“倘若她当真与三殿下有情,也是魔帝起初强行拆散二人,冤的是他们才对。”
他又摇摇头,蹙眉道:“我却觉得这事蹊跷得很。容絮她即便真的喜欢岁明珵,也断不可能三更半夜跑去南虞山,甚至去到他屋中,还被岁方帝君逮个正着。你不觉着……这就像是编排好的情景?太过巧合了吗?”
白砚回想一遍,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正是这般猜测,小公主定是被冤枉的。”
伏灵叹了叹,只望两人私通是谣传吧,否则两界又得出事。
***
却说急速赶去丹穴山的风无怀,一路上催云促雾,未曾停歇。
脸色一沉再沉,胸间的怒火也是一压再压。
抵达丹穴山,他片刻不缓,直往禁断崖飞去。
禁断崖外罩有三层坚固的结界,若非有摇山拔地的法力,断是损不了分毫。
风无怀丝毫未犹豫,双掌施法,迅速结出擎天般的术印,术印逐渐扩张,直至覆盖整座禁断崖。
他单手果断挥下,术印如盖山般的气势猛地压在结界上。只听一声巨响,震天如雷,掀起磅礴余波,荡彻整座丹穴山。
一时间,山中野兽飞禽以为山崩地裂,吓得纷纷仓惶逃窜。
凤凰族也察觉到明显的震动,个个出屋走穴,慌张问讯。可环看四下,山无恙,地完好,究竟是哪里出了恁大的动静?
而正在堂内与几位族老议事的凤帝,惊闻异动,立马起身,施法展耳细辨。
恰时,又一阵剧烈震感袭来,且比方才猛烈许多,震得院中池水涟漪不断,桌椅抖动不停。
“发生了什么事?”族老们也是慌疑不已。
凤帝静默听讯,终于辨出震感来源,大惊:“有人在强行冲破禁断崖的结界!”
他转身一闪,匆匆离开。
*
凤帝所猜略有偏差,风无怀并不打算冲破结界,而是要将这三层结界彻底摧毁。
施展的术印寸寸压向结界,每压一尺,重量递增十倍,山崖顶端也受不住压力,渐渐裂开,大石纷纷滚落。
结界变形得厉害,直至突破极限,只听嘭地连续三声,石破天惊,三层结界应声瓦解,彻底破碎化烟。
风无怀唯恐伤及被关在洞内的容絮,急忙收手,术印即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