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着梁伯韬这看似关心,实则暗里带刺的话,魏贵妃险险要咬碎一口银牙:这梁皇后的侄子,竟然也敢顶撞她!越想越恼怒,指甲掐进了肉里都不知道疼痛。
“贵妃娘娘若是没别的事情,请恕在下告退。”梁伯韬见那软轿里半天没得动静,也没有耐心跟着魏贵妃到这里磨牙,就想带着南山隐叟和润璃离开。
“且慢,你身后是何人?”软轿侧面的双层薄纱帘子被撩起一个角,露出了魏贵妃那双颇有特色的吊梢眼,大而妩媚,眼角斜斜向上,似有无限风情。
“回娘娘话,草民乃是前来为皇后娘娘看病的大夫,这个是我徒弟。”南山隐叟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魏贵妃眼角转了转,看着那昂然挺立的梁伯韬,突然心生一计:“本宫玉体违和已有几日,可恨太医院那帮酒囊饭袋却瞧不出本宫身患何病。既然这位大夫是给皇后娘娘瞧病的,想来也有几分本领,现儿就去长乐宫给本宫看诊罢。”
给梁皇后看病的大夫?若是能收买了他,在梁皇后的汤药里加点料,那可是最好不过了的事情,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不管医术如何,却是一个也不能留,随便找个岔子就把那大夫给打发了上路,让那梁皇后天天头疼,就算折腾不死她也叫她疼得九死一生,自己在旁边看着都开心。
梁伯韬见那魏贵妃突然提出这要求,心里便知她定是打了什么鬼主意,自然是不能让魏贵妃把南山隐叟带走的,于是朗声说:“贵妃娘娘虽有此美意,可这位老神医却是只给皇上瞧病的,并不在太医院任职,所以娘娘须得问过这位老神医,看他是否愿意去长乐宫看诊,若是他不愿意,娘娘也不必强求。”
说完他转头看了看南山隐叟:“老神医,你可愿去长乐宫给贵妃娘娘看诊?”
南山隐叟抬头看了看魏贵妃的脸道:“娘娘看起来神清气爽,并无患病之征,恕草民无能,看不出来,药号里事情多,还请世子爷送草民出宫罢。”
软帘后的魏贵妃,脸上浮起了一层黑气,润璃在后面偷眼看着,竟和金刚葫芦娃里那个蛇精有姐妹之像,也是那尖尖脸,面上粉白的一层霜,突然间又有隐约的青黑。“本宫好意相邀,竟这般不识抬举!来人,把这个目中无人的贱民给我抓起来!”魏贵妃心中冷冷一笑,不为我用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空气里流转着一种紧张的气息,润璃忍不住踏上前一步想开口说话,却被梁伯韬捉住她的手推到背后:“贵妃娘娘这么做似有欠妥。”
“本宫想抓给人,还难道需要你批准?”魏贵妃冷冷一笑:“武靖侯世子,御前带刀行走,你还没这个权力来管本宫要做什么!”
“虽然世子爷没权管娘娘要做的事情,可娘娘却也无权抓草民。”南山隐叟傲然的站在那里,须眉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皇上给了我特权不入太医院,我只是专给皇上治病的,后宫妃嫔我可以不用理睬。”
没想到这个老头骨头这么硬,还找了皇上做后台!魏贵妃脸色铁青的看着南山隐叟,气得半天没有开口——她不敢忤逆皇上,可心里的气总要发泄出来,眼睛转了转,便看到了半个身子藏在梁伯韬后面的润璃,嘴角一翘:“竟然如此,那把老神医这个小徒弟给本宫带走!”
两个内侍得令,微微佝偻着背走了过来,准备把润璃带走。
刚刚伸出手,几记狠辣的鞭子就抽了过来,把两个人抽得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梁世子,你这是何意?为何三番四次阻扰本宫?”魏贵妃勃然大怒,从软轿里伸出显现兰花指往这边指了过来:“你说这位大夫是得了圣上旨意的,那我便放过他,可这个小徒弟,莫非也是有圣上旨意,有什么来头不成?你竟然敢鞭打本宫手下,你可有半分把本宫放在眼里?”
梁伯韬双眉高高挑起:“贵妃娘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梁伯韬的眼里只要有皇上就足够,何必多放!”说完着句话,他负手而立,手里还攥着一条软鞭,杀气腾腾的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魏贵妃,看得她有点心虚。
“梁世子,本宫不计较你冲撞,可这个小徒弟,我却非得带回去不成!”魏贵妃看了看梁伯韬身后露出小半个身子的润璃,心里浮起疑虑,为什么梁伯韬摇那么护着他?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谁敢上来动手,就休怪小爷的鞭子没长眼睛!”梁伯韬挥动了下软鞭,夹杂着寒气,在这寂静的御花园里发出噼啪的响声。
“娘娘!”那两个内侍抬起头来,眼里透出可怜神色,缩成一团看着魏贵妃。
“两个没用的奴才!”魏贵妃粉脸含霜,怒到了极点。
“若是贵妃娘娘没别的事情,那在下便送老神医出宫了。”梁伯韬毫不在意的俾睨了魏贵妃一眼,拖起润璃的手大步走开,南山隐叟也紧紧跟上,不多时,三个人就消失在拐角处,再也看不到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