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蜓看着她的背影,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小心翼翼的为宁琉月擦背,今晚到明天,至关重要,她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娘,天色不早了,您坐在窗前发什么呆呢?快去睡觉吧!”明潇溪看着坐在窗前若有所思望明月的冰颜,为她披上一件厚厚的长袍,一脸担心的在她身边坐下:“您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冰凝转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婴儿床上,目光一柔:“临儿睡着了?”
溪儿如今那双散发出母爱光环的水眸中,溢出一抹暖暖的笑意:“可不是,这家伙,折腾了我一天,终于睡了。”
“这你能怨谁?我们说要帮你,你偏偏不让,真不明白你干嘛要给自己那么多罪受。”潇溪扯了扯唇,淡淡的笑了,心中却是毫无预兆的一疼,她也想安静下来,可是一安静就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尤其是和这个小家伙相处的时候,更多时候,忙的连吃饭时间她都能忘记,更何况是一个鲜明的大活人呢?她以这样的方式减轻自己的压力,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傻孩子,又在想他了?”潇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娘……。”
“好好好,我不提,不提总行了吧?”看着女儿这些日子逐渐瘦弱下来的身体,担忧的抚上她瘦弱的脸颊,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担忧,“孩子,你瘦了好多,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你还年轻啊,你才十八岁,难道……。”
“娘,别说了,别说了行吗?”潇溪突然出声打断冰颜的话,冰颜心中一紧,眼睛一酸,难过的别过了头。看着这样为自己忧心的母亲,潇溪的心里越发不好受了,她紧紧的握着冰颜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娘,我是您的女儿,您该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这些日子以来,我虽然假装忘记一切,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但是,请给我时间,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偶走出这段低谷,早晚,那个阳光肆意的女子,还会出现在您的眼中!”
“孩子,你难道就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到底,他也是孩子的爹啊!”冰颜的话,让潇溪心神一震,良久之后,露出一抹苦涩无比的笑:“现在已经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了,而是……娘,您不明白的,我们之间的问题,绝不仅仅是这一次,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彼此的结局,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冰颜神色一僵,下意识的问道:“可是因为你的身份?”
潇溪鼻子一酸,一行清泪自眼角滚落而下:“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过他,甚至于,还对他深深的内疚过。毕竟,夫妻之间应该是互相信任的,我不应该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我能预知的了的,就像北堂娆的身份,您让我怎么向他解释?还有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豁出去一切去向他解释清楚。而他对我隐瞒的那些,我不想知道,真的,我不想知道,我宁愿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也不愿意彼此开诚布公的坦诚一切,因为我太害怕公开所有之后,所要面对的未知可能……我害怕,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接受不了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娘,这太难了,太难了……。”
冰颜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潇溪:“傻丫头,你怎么就想不好的?也许,也许你们的关系会因此而更近一步呢?也许,他会更加的珍惜你呢?”
“您也在用这个‘也许’而不是‘肯定’,这证明连您也不知道这将来会发生什么,与其面对那样让我心痛的窘境,倒不如就这样耗着,好歹,好歹我们在彼此的心中还有一份牵挂,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看着溪儿唇边那么苦涩的能闻到苦味儿的笑容,冰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为什么总是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呢?你瞒着他的同时,他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你?既然你们彼此都有所保留,那即便是开诚布公了,对你也没什么不公平的啊?你为何总要这样钻牛角尖呢?还是说,你对你自己根本就没有信心?”
潇溪眸光忽地一黯,不发一语的垂下了头,冰颜知道自己说对了方向,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为了你能够放弃整个后宫,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你为何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上一个女人,那是不需要理由的。你不要以为盯着明潇溪那张脸就得不到真爱,如果是这样,那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女子,岂不是都要孤独终老?真正的美丽能够长久吗?哪个女人没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你不能仅凭一张面皮去否认他对你的爱!好好想想吧,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你现在就是离幸福,只差那么一步呢?”话落,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潇溪一身疲惫的托着腮,望着清冷皎洁的月光,那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这个时候的她,其实真正在意的是‘北堂娆’这个身份与脸蛋,毕竟,当初她被他紧闭凤宁宫之际,所下达的圣旨,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所以一旦她北冥公主的身份曝光,那么接踵而至的将会是各种怀疑,这个后果,她无法去想象,更无法去解释,所以,她宁愿就这样僵持着。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就连这份委屈的僵持,最后也被一道斩杀指令,撕得粉碎……在那一刻,潇溪方才醒悟,原来,至始至终纠结的何止是她?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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