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想要再叫嚣几句,明潇歆却懒得再搭理她,玉手一伸,近身丫鬟赶忙上前,扶着这位娇贵的女王消失在迟暮、龙翌的面前,其他仆人一看,再待下去只会当炮灰,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偌大的客厅内,就只剩下了兄弟俩。
“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累了你,对不起。”此时的龙翌已经去掉碍眼的斗笠,露出一张令人望而却步的脸,那张脸早已不是曾经那张精雕细琢的脸,而是疤痕遍布,尤其是那双原本令人着迷的清泉般凤眸周围,似是被什么东西灼伤过,惨不忍睹,总而言之,龙翌毁容了,而且,不只是这张脸,就连他的身体各处,这种疤痕也占据了绝对的领导地位,由此也可以推断出,为什么他会整整消失三年,避而不见。
迟暮看着他几近崩溃的脸,哪里还能再说让他受刺激的话,调整好情绪,淡淡的朝他苦笑:“好了,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还分的这么清?刚刚歆儿的话你也听到了,只要你赢不回溪儿,我同样也回不来,咱们可算是拴在一根稻草上的蚂蚱了,走吧,我带你下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说着就要去牵他的手,却被龙翌猛地甩开。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不能,不能!”
迟暮朝他讽刺的扯了个冷笑:“机会人家不是没给你,可是你自己呢?到了关键的时候居然做起了缩头乌龟,居然还傻不拉几的站在雨中冲刷?你脑子进水了?如果她怜悯你,早就过去了,还等我去救你?你这一招苦肉计,没用的。而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赢回她的心吧?还有你的脸,伯父不是说第十次的换药开始了?赶紧回去!”
龙翌苦笑一声,无声的隐去那抹痛,“你觉得我还有恢复容颜的可能吗?这些年,我前后经历了九次蜕皮,我爹为了我,连头发都熬白了,我不想再让他跟着我受苦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一大老爷们儿,没有老婆孩子,要那一张花枝招展的脸做什么?”
“谁说你没老婆与孩子?你自己都自暴自弃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找回他们?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娆儿在意你这张脸呢?就算你现在不在意了,那也得让伯父将最后一轮实验做完吧?要知道当年,你的脸上长的可是鸡蛋大小的脓包啊,现在能有这样的成绩,跟伯父的努力分不开,说不定,说不定这最后一次,咱们能成功呢?”
龙翌失落一笑:“会吗?就算有效果,也恢复不到以前了。至于溪儿,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找她?你知道吗?站在她的房门前,我不是不想去推开那道门,而是,而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害怕她看到我这张脸会惊惧,我害怕看到厌恶的眼神,我害怕看到……。”
“够了,你说够了吗?你没问过她,你怎么就知道她的想法?再说,难道你心目中的溪儿,会是你口中这种以貌取人的人?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至于让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吗?至于吗?还有,就算这次失败了,那也没有遗憾了,因为伯父努力了,而你自己也努力了,至于溪儿接不接受咱们另说,我觉得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这最后一次的换药,必须、马上!”
龙翌绝望的闭上了眼,随迟暮去了,这一刻的他迷茫而无助,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结果,他只知道,溪儿不要他了,就连漓儿也和他不亲近,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呢?
面对倍受打击的龙翌,迟暮选择了无视,直接将他拖到房中,一拳将他揍晕过去,这么多天不睡觉,是个铁人也熬不住,至于明天,他们必须要走,成败与否,就这么一次了!原因为将他喊过来,能让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改善,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他错了,错的离谱,早知道这样,真的该听歆儿的话,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对北堂娆的了解,唉……
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除了安枕无忧的北堂漓外,其他四人,不无意外的全部失眠了……
次日一早,明潇歆醒过来时,第一时间就将管家喊了过来,“人呢?走了吗?”
“夫人放心,老爷一大早就带着龙爷走了。”
明潇歆冷笑一声,“算他还知道分寸。”早就说这件事行不通,还偏不信,这下子看他如何收场。
“北堂夫人呢?可醒了?”想到自家妹妹,明潇歆脸上恢复了暖色,却看得管家心头一跳,抖着音儿道:“夫,夫人,北堂夫人她,她……。”
明潇歆脸上的笑容一滞,“怎么了?难道她……走了?”
管家用力的点了点头:“回夫人的话,北堂夫人他们,走的比老爷还要走,天没亮就走了,她让我转告夫人您,过几天还会回来的。”
明潇歆无奈的挥挥手:“行了,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这死丫头,敢情连她也记恨上了?她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大家都瞒着她呢?唉……好吧,虽说她可能会不在意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可是龙翌介意啊,三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备受折磨,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他们?但愿,但愿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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