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孟茵茵抱着洗好澡裹着小浴巾的小幸运出来的时候,他十分没出息地直接躲到了阳台上。
没想到茵茵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她会一边给小幸运擦头发一边柔声给她唱歌……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却不想,没有他在身边,她做起一个好母亲也是游刃有余,远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但这游刃有余的背后,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一想到这里,贺北城即将要见到她的喜悦和激动骤然降低,更多的是忐忑,是不知所措。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自己这个不合格的爸爸为什么从她出生后就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近乡情怯,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想想也觉得好笑,他都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又一向以稳重冷静著称,竟然也会有这么不淡定的一天。
贺北城闭了闭眼,不由重重呼了口气。
也正是这一口吸气,吓得孟茵茵直接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将下唇瓣咬了又咬,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落在了不远处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杆上。
眼中一定,毫不犹豫地睡衣往沙发上一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了高尔夫球杆,随后双手举高拿在手里,一步一步朝着阳台走去。
而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夜风的贺北城终于下定决心进来。
两人一进一出,孟茵茵刚走到阳台门口,手里的球杆落下来之际,一个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转身走了进来。
然而为时已晚,手里的动作比脑中意识快了一步,眼看着球杆就要砸到贺北城头上——
幸亏他反应灵敏地拿胳膊挡了一下,孟茵茵力气不小,饶是已经收了点力,但球杆砸下来的时候贺北城还是疼得眉头一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低呼出声。
孟茵茵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贺北城,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没有想到两人再见面她居然会把他给打了!
愣愣地看着对方十几秒之后,孟茵茵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将球杆随手一扔,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臂一脸心疼地问道:“有没有事啊你?疼不疼?都打肿了……你真是的,回来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贺北城觉得好笑,顾家环境这么好,宅子四周都要保镖巡逻,而且还养了护宅的藏獒,怎么可能会有小偷进来?
孟茵茵还在一个劲地自责,她轻轻抚着他胳膊上挨的那一下,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肯定很疼,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医药箱来。”
“别去!”贺北城单手搂着她的腰,一把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两人紧闭相贴,他略带着些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不疼,真的,你别去了。茵茵,告诉我,这两年你过得好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孟茵茵只觉鼻头一酸,这两年所有不能外道的情绪全都化作了泪水往泪腺汹涌而去。
她抬手握成拳头在贺北城肩膀上捶着:“你还问你还问,呜呜呜——!贺叔叔,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担心你出事,担心再也看不到你了!还要忍受着爸妈给我的压力,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了。而且每次小幸运问我爸爸在哪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孟茵茵说着,就伏到他肩膀上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贺北城压下眼中的酸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是我不好,让你等了那么久!茵茵,我回来了,以后我都会陪在你和小幸运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