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铭快要疯了,前一刻他还在跟一众京中才子吟诗品画、顺便观察相中的未来女婿陆炎,结果下一刻便有人来告诉他:四小姐落水了,被延恩侯府的四公子救了上来。
窦季常那个浪荡子,救人就救人吧,居然还头脑发热的抱着昏迷的安云芷满院子乱跑。
他嘴里喊着找大夫,可他在打什么主意,真当别人不知道啊。
永安伯是没落了,可延恩侯府直接是得罪了当今皇帝。
先帝的原配出自窦家,废太子亦是窦家的亲外甥,当年太子还受宠的时候,延恩侯府甚是张扬。
侯府的大公子,也就是曾经的世子爷窦伯常,甚至公然折辱过还是冷门王爷的当今皇帝。
十多年前,当今爆了个大冷门,被先帝封为了储君,窦家着实被吓得够呛。
窦家担心当今圣上会翻旧账,继而迁怒窦家,直接找了个类似忤逆不孝的罪名,夺去了窦伯常的世子之位,并将他们一家远远的打发回了老家守祖坟。
窦家丢车保帅,自以为是讨好当今,殊不知却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圣上新君即位,本就担心自己母家卑微,不能让世家、豪门信服,正准备想方设法的笼络一众权贵。
结果窦家就来了这么一出。
圣上当然没有忘了当年的屈辱,可他是皇帝,胸怀天下,自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落先帝发妻的娘家。
毕竟,他还是要名声的。
原本圣上还想向窦家施恩,来个不计前嫌,好让朝臣知道他心胸宽广。
可让窦家一闹,圣上真是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圣上平白被人怀疑,如何不恼?
当时圣上忍着没有发作,待过了几年,他渐渐坐稳了江山,便开始找借口向窦家发难。
王氏的父亲,圣上最器重的王大学士,深知圣上的心思,提前安排了御史弹劾延恩侯府的种种不法事。
什么抢占民田,什么逼良为贱,什么纵容族人为祸乡里……
圣上接连几次把延恩侯招进皇宫训斥。
下头的人,见圣人不待见延恩侯,也纷纷跳出来落井下石。
延恩侯又是被罚闭门思过,又是被罢免官职,又是被罚没俸禄,几年下来,侯府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
满京城的都知道,延恩侯府被褫夺爵位是早晚的事。
这般情况下,延恩侯府一面夹紧尾巴做人,一面想方设法的巴结权贵。
而打通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延恩侯的三子,窦叔常就娶了陈大学士家的庶女。
靠着岳家,窦叔常得了个七品的勋职。
虽然依然没有实权,可到底入仕了啊,也算是一个信号,只要窦家不再起什么幺蛾子,而是本分行事,圣上也不会再计较当年的事。
窦叔常成为窦家的经典案例,窦季常眼瞅着到了婚配年龄,窦家便想也为他找个得力的岳家。
安家,门第低了些,可安铭有个厉害的岳父。
若是娶了他的女儿,也就间接的跟王家成了姻亲哩。
所以,窦季常救了人,非但没有想办法避嫌,反而招摇过市,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啊。
安铭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出了窦季常的心思。
要说,窦家再不堪也是侯府,安云芷一个伯府庶女能嫁给侯府嫡子,倒也不算低嫁。
但安铭还是想知道,安云芷的打算。
“不,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窦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