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恪懒懒的应了一声,继续坐在门槛上嗮太阳,动也不动。
张英娘上去拍他一下,说道:“在府城看着倒还牢靠,怎地没两日又现形了?”
“娘,家里有爹爹在,那还要我操心?”李斯恪眯着眼睛含糊道,脸色就差写个懒字了。
“我看你是懒驴上磨盘,抽一鞭子动一下!”张英娘笑着点了点他脑门,又吩咐道:“出去顺带买一尾鱼回来,中午做给你吃,小脸瘦的巴掌大点都没有,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不给你吃呢!”
老娘发话了,哪敢不从?李斯恪只好拿着钱,起身拍拍屁股出去了。熟门熟路到鲜货行买了一尾鱼,又买了一些河虾,便拎着往家走。正走着,忽然面前掉下个东西,吓得他赶紧住了脚。
他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就见楼上跑下一个人来,那人转过身,朝着楼上尖声骂道:“就这么个烂本子,还敢诳大爷银子,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得了疯病吧!”
紧随着楼下又下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管龟蒙。他对着那人骂道:“你才是有眼无珠!明明是珍珠,却要把它当鱼目,真真是笑死人!”
“呸!那本子你爱卖谁卖谁,大爷不稀罕!”说罢,那人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龟蒙正要回话,一抬头正好见李斯恪站在门口,惊愕道:“敬允?你几时回来的?”
李斯恪捡起脚边的本子,递给他说道:“我前日刚回来,你怎地在这儿?”又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怎么形容也搞的这般狼狈?”
管龟蒙眼下乌青,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是邹巴巴的,看起来很是落魄,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风采。
管龟蒙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先到楼上坐吧。”
二人坐下后,各自吃了杯茶,管龟蒙才斟酌着开口道:“我爹前些日子纳了位如夫人。”
李斯恪问道:“是之前养在外面的那位?”
管龟蒙点点头,苦笑道:“正是。我娘他贤良淑德,通情达理,为我爹辛苦打理内宅几十年,竟然比上外面的新鲜玩意儿,真是可笑。”
“那妇人仗着我爹喜爱,时常在我娘面前放肆,但是我娘她性子软绵,又没个主意,只好躲在小佛堂吃斋念佛,整日以泪洗面。”
“为人子的,怎能看自己亲娘如此却无动于衷?所以我就去找爹要个说法,但是他受那妇人挑拨,一气之下将我撵了出来。我如今无处可去,只好在城外的寺庙住着,靠写戏折子弄点钱度日。”
李斯恪听完,说道:“寿平兄,你这事做的鲁莽了。你大可以忍让两天,让你舅舅来处理此事。你毕竟是小辈,如今又是以孝治天下的世道,你这般做只让自己难堪。”
管龟蒙叹道:“你说的是,只是我彼时头脑一热,事已做下,如今却是容不得我反悔了。”
李斯恪见他如此落魄,便解下钱袋子拿出十两银子,递到他手中:“寿平兄,这钱你且先拿着用。我出来的急,没带多少,休要嫌少。”
管龟蒙红着眼眶接过银子,哽咽道:“敬允,我就不与你客气了,等我来日发达了,定会报答与你。”
李斯恪摇摇头道:“你我是朋友,说这话便外道了。这钱你先拿着,等我祭祖回来,再来看你。”说罢,二人便分别了。
刚到家,张英娘便拿着铲子出来问道:“留孩,你买的鱼呢?”
李斯恪立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坏了!我将它忘在茶馆了!”说着,赶紧往回跑。到了那,哪里还有鱼的影子,连地上的水都干了。不得已,李斯恪只好又去鲜货行重新买了一条。
到了家,他将鱼递给张英娘,笑道:“刚遇见寿平兄多聊了几句,就把事忘了,嘿嘿,多亏娘提醒。”
“你呀你,就是个狗脑子!”张英娘接过鱼,无奈道:“忘性这般大,从小就记吃不记打,以后哪个摊上你,也是够呛! ”
李斯恪赶紧哄道:“嘿嘿,我属狗的,可不就是狗脑子?”
张英娘没忍住,噗嗤一笑:“你就是个活宝!还不快点给我烧火,火要灭了,你们爷仨儿就去吃灰吧!”
“是是是,娘说的对!以后我也照娘这样的找个媳妇,就不会吃灰了。嘻嘻。”李斯恪拿起烧火棍,嬉皮笑脸的蹲在灶台下烧火,插科打诨的逗张英娘开心。
时间晃晃悠悠,转眼就到了三日后。
李德福和米铺的东家告了假,李斯聪也从鲁相公那里回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着驴车往乡下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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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复工实在太忙,等到中旬过后,应该能稳定更新,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