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所以,这一天沈密接到的是一只比昨天更颓废的兔子,那耳朵耷拉得恨不得把脸遮住了。沈密都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昨天讲的那么明白,按着徐京阳那显摆的性子,今天肯定要得意洋洋的炫耀一番,来他这儿的时候,也会高兴的不得了呢。

他结束早上工作的时候,甚至还想到了,徐京阳会嘚吧嘚吧把这事儿给他从头到尾说一遍,一边强调自己的聪明,一边还会恭维他,“沈大哥你太厉害了,你没瞧见郁君的脸……”

他都专门让准备一扎果汁端进来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沈密将他迎了进来,徐京阳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了,好在这家伙还知道说话,来了句,“沈大哥,我觉得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人的脑子是脑子,我的脑子就跟木头一样呢。”

沈密:……

徐京阳接着嘟囔,“昨天就已经难得要死了,我认真听了两个小时,听懂的连五分之一,哦不六分之一都没有。今天倒好,我就是听得懂他说的是中国话,可连起来什么意思,我一点没得听懂。”

他自己气的哼哼的,说完后猛地一抬头,终于露出了委屈的兔子脸,眼睛都红了,“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啊。”

沈密是看过郁君的课程表的,他才不相信,按着定下来的第二堂课内容,今天能比昨天难到什么程度呢。他直接就去将徐京阳的包拎过来了,然后从中摸出了笔记本,瞧了瞧徐京阳零碎的笔记,又直接开了录像,分段听了点。

他做这些,徐京阳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看录像的时候,徐京阳已经凑到他跟前去了,也跟着看。沈密倒是一听就听出来问题在哪里了,这家伙加料了啊,这种东西别说徐京阳,就是找个财经大学的本科生来听,他也不会懂的,这是故意的。

他扭头瞧了瞧备受打击的徐京阳,心里的气就起来了。端人家饭碗吃人家饭,还弄这些道道,这人实在差劲,真是欠收拾。不过……这会儿还是徐京阳更重要点,这小子都快蔫了。

他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兔头,在徐京阳红红的眼睛的注视下,鼓励道,“你当然听不懂了,这些东西都太深奥了,原本也不该是这时候讲的,他是加难度了。”

徐京阳对郁君可有足够的敏感度,一听先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了,兔子耳朵也嗖的一下竖起来了,不过不是高兴的,是气的,“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看我昨天的东西都掌握了,没办法跟别人说我是个白痴了,加难度打击我呢。”

徐京阳气的不得了,他从听课开始就难受死了,看着郁君在那儿侃侃而谈,而自己居然什么都听不懂,然后又听见郁君说这些都是一个企业家所必备的知识,只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管不好徐氏了,他爸的心血要糟蹋了,为什么不是哥哥留下之类的。

对的,徐京阳不是刚刚为自己难过,他也为徐家着急的。

结果,这是整他呢。

他气得带着一股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架势,扭头就走,一瞧就是要找事儿去了。沈密一把就把人拉住了。徐京阳那股子纨绔子弟的劲儿又上来了,叫嚣着,“我要找他算账去!让他尝尝二少爷的厉害!”

沈密哭笑不得,只能一句话把人镇住了,“要跟他说你爸是徐年吗?还是要说他讲课超纲你听不懂?”

徐京阳:……

前者太纨绔后者太没脸,徐京阳顿时噎住了。气得红扑扑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盯着沈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呆兔子一只。

沈密瞧着心疼,用他自己从没有的口气哄道,“没吃饭吧,我饿了,陪我吃顿饭,我教你怎么办好不好。”

徐京阳其实是很生气的,可是他更相信沈密,沈密就是很聪明又有办法,上次就气得郁君一愣一愣的。所有这次他也觉得,还是听沈密的比较好。

沈密瞧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徐京阳没想好,只能又保证,“你不相信沈大哥了?”

徐京阳立刻摇头,“怎么可能?”

沈密这才放下心,站起来顺手拿起西服道,“走吧,我知道旁边有家很好吃的餐馆,带你去。”

徐京阳是那种脑子只能想一件事的人,一听吃的郁君的事儿就放一边了,反正有沈密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点心来了呢,连忙推销道,“我给你带点心了,是我妈做的,特别好吃,等回来你尝尝啊。”

沈密哪里想到两个人还异曲同工了,当即就乐了,说道,“我也让秘书给你准备了,等会儿你也尝尝看。”

徐京阳就乐了,“真的啊,那我吃你的,你吃我的啊。”

沈密笑了:“好。”

徐家。

许筱蓉临时去接了个电话,张珍珍就抱着闹腾的牛牛四处走,怕打扰了许筱蓉打电话。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厅里,这边是徐家一家人凑在一起喝下午茶的地方,所以装修的很是温馨,还有整整一面的照片墙。

张珍珍溜达着凑了过去,指着照片上的人教牛牛认,先是许筱蓉,“这个是许奶奶。”牛牛叫了。又是徐年,“这是徐爷爷。”牛牛也叫了。然后就到了徐天,张珍珍叹了口气说,“这位牛牛没见过是不是?这是徐天伯伯。”

然后就听牛牛叫了一声,“爸爸!”

第22章

牛牛那声爸爸,把张珍珍吓得不轻。

她甚至以为, 是自己耳朵幻听了, 听错了。可是,孩子的声音稚嫩而响亮, 再没有可能听错了的。

那就是看错了?认错人了?

张珍珍最终选择了这个答案。一定是的, 徐天和郁君长得虽然不像,可都是年轻的男孩子, 这照片上的人这么小,牛牛八成就看错了。

想到这里,张珍珍定了定心思, 还是想再试一次。她左右看了看, 许筱蓉还在打电话, 张婶和其他保姆也不在,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作, 终于举起了手。她那只至今瞧着仍旧白嫩细腻的手指头, 在牛牛的眼前晃了晃,停顿了几秒后,最终指向了旁边的徐京阳。

那小子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形的时候, 明明是一张全家福,家里人都一本正经地,他却伸出手去勾住了他哥的肩膀,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特别灿烂。张珍珍就问牛牛,“牛牛, 看看这是谁呀,牛牛认识对不对?”她是要做个对比。

牛牛已经觉得挺无聊的了,这个房间有着远远比照片更好玩的东西,譬如亮晶晶的摆件,还有他上次来骑过的大马——一个脚凳。这会儿就有点不太愿意了,脑袋一个劲儿的看向大马,手指头也指着那边,并不愿意去看照片,反而不停地说,“驾!马!”

他胖乎乎的,特别沉,张珍珍都有点抱不住了。

若是平日,张珍珍一是疼孙子,二是怕牛牛哭了打扰了徐家人,肯定是立刻将孩子抱过去了,可今天不一样。牛牛怎么会叫徐天爸爸呢,他才一岁大,可徐天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他压根不可能见过徐天。再说,牛牛还有郁君呢,如果说这孩子见到一个女人叫妈妈还情有可原,谁会有爸爸的情况下叫错了呢。

她连忙从口袋里摸出块奶糖来,逗着牛牛,“牛牛乖,牛牛瞧瞧这个是谁呀,奶奶等会给你糖吃好不好?”

那块糖起了大作用。

牛牛伸手抓了过来,一边摆弄着花花绿绿的糖纸,一边终于肯抬头看看了。张珍珍的手指头还是指着徐京阳,牛牛见了张口就喊,“蛐蛐。”

张珍珍那天也听见徐京阳和牛牛的对话了,知道这是认出徐京阳来了。那为什么会认错徐天呢?她提起了一口气,手指头慢慢地再次指向了徐天,“这个呢?”

“爸爸!”牛牛打不开包装纸,已经开始用牙齿攻击了,声音虽然含糊,可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珍珍显然是惊吓的,这次,她连思考都没有,下意识的在照片墙上又指了张照片,那是徐天大学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看着年纪要小很多。结果牛牛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