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许筱蓉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可谁知张珍珍随后就来了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郁君可是我的儿子啊,我把他拉扯大,这些年容易吗?我……我也接受不了。可……”张珍珍只能说,“他明明白白告诉我的,孩子是代孕的,牛牛就是徐天的孩子,后来怀孕期间,天天就去世了,他舍不得天天就继续要了这孩子,记在了他名下。”

张珍珍也觉得这关系已经乱到了极点,只能说,“我来找你们,一是觉得你们那么想天天,有这个孩子是个慰藉……”她就把自己的考虑又说了一遍,最终说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孩子能归还给徐家,这样也断了郁君一个念想,让他以后可以好好生活。”

张珍珍不可谓不真诚,话到了这里,似乎除了郁君和徐天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也没有更多可谈的地方。可终究是徐家血脉的事儿,你能听一面之词就认定了一个孩子是你家的血脉吗?虽然万分激动,可此时更应该谨慎。更何况,郁君这事儿做的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

徐年很是敏感的抓住了一点,郁君开始说牛牛是他儿子看样子是想隐瞒的,可他妈一问他居然就全盘托出了,如果是你在瞒着一个秘密,会这样容易吗?

徐年很快就做了决定,“我让郁君过来一趟再说吧,他是当事人。”

张珍珍脸上就有了担忧之色,她怕郁君不愿意,她是瞒着郁君来的。可已经没办法了。倒是许筱蓉,虽然有各种怀疑,可终究想到天天留下血脉了,其实内心一直是激动的。即便牛牛现在的身份还没确定,她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就冲着徐年说,“牛牛睡了有一阵了,该醒了,我去看看。”

徐年只是怀疑目的,又不是不要孙子,哪里有不愿意的,立时就点了头。

张珍珍坐着也不舒坦,何况还想叮嘱一下郁君,都揭破了,就直接认了吧,把孩子给徐家人吧。所以也跟了许筱蓉过去了,倒是徐京阳,此时倒是留在了他爸身边。他虽然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张珍珍一说牛牛的身份,许多事他都能串联起来了,譬如郁君的敌意,譬如他按着沈密的说法,来摸查郁君整他的目的,原先很多觉得无厘头的事儿,似乎都有些清楚了。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郁君回来就是有所图的,牛牛就应该是他的底牌,是真的,要不他能那么肆无忌惮的搞臭自己的名声吗?

他……他不会想取而代之吧!

徐京阳自己都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惊了!

此时客厅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俩了,徐京阳忍不住的往他爸那儿坐了坐,挨挨他爸的胳膊,小声说道,“爸,我怎么觉得是真的呢。”

徐京阳以为他爸肯定不让他乱说,结果没想到他爸居然回答了一句,“八成是。”他就有点愣了,他以为徐年会多思虑一些,然后就听徐年解释,“这年头血缘关系是骗不了人的,dna鉴定也用不了多久。郁君现在还是靠着我们家才过日子的,他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信口开河。”

徐京阳这才点点头,似乎也是哦!那他更担忧了,忍不住就说了,“我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呢,爸,我哥肯定不喜欢男生的,他最喜欢身材好的女生了。”这是兄弟俩的秘密,他哥跟他说的,徐京阳皱眉道,“再说,就算是国外发展的,我哥回国总该有联系吧,我天天跟着我哥屁股后面混,怎么就没瞧见他俩联系多呢。更何况,有时候遇到了,我哥就拿他跟他普通同学一样,爸!”

他是真担心了,生怕郁君太狡猾,他爸因为牛牛被骗了!

结果就被徐年打断了,徐年很是温柔地揉了揉这个傻儿子的脑袋,说道,“这都简单,等会儿看他怎么办就好。观其行吗!放心吧,爸爸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不会分辨不清的。”他大概瞧着小儿子太紧张了,就忍不住哄他,“你当亲叔叔了,不高兴啊。”

徐京阳哪里会不高兴啊,他要不是担忧自己家,都快蹦起来了好不好?那是他哥哥的儿子啊,那是他的小侄子啊,那就是他家的宝贝啊。

他立时就露出笑脸来了,忍不住贼兮兮地冲着他爸说,“高兴,牛牛那孩子可可爱了,而且他特别喜欢我,见了我就不撒手,一瞧就是跟我亲呢。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不过,不止我吧,爸爸你也高兴吧,你做爷爷了,我妈做奶奶啦。”

徐年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高兴!”

他们父子俩坐了一会儿,很快就有汽车开进了院子里,不多时,就听见郁君的声音,他站在玄关处,冷冷冰冰的叫了一声,“董事长。”

徐年还未说什么,就听见郁君说道,“我妈已经打电话把事情告诉我了,我是来带我妈和我儿子走的,打扰您了!”

这家伙,这时候,居然拿出了一副不跟徐家人谈的态度。

第30章

郁君摆明了不想谈这事儿,可徐家是不可能不谈的。

徐京阳瞧见郁君就不顺眼, 想呲他两句, 还是徐年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安静, 然后才对郁君说, “牛牛睡着了,不急这一时。既然你妈已经打电话告诉你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听说牛牛是天天的孩子了,事关徐家血脉, 这件事必须谈一谈。”

徐年用了必须两个字, 显然是在警告郁君,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想谈是最好的, 两家欢喜, 你不想谈,也得谈。

郁君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徐年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那里, 明亮的灯光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从冷静变得有点烦躁,有点生气,有点愤怒。他的手握紧了,显然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这副模样,徐京阳没见过, 但能猜出来,他太了解郁君这个人了,这是觉得受到了羞辱了吧,是觉得徐家以势压人了吧。郁君的自尊心,显然是受不住了。

可徐京阳不明白的是,他将徐家的儿子——暂且这么认为,毕竟是郁君自己说的——不通知任何人归为己有,冠上自己的姓,让他叫自己爸爸,如今被发现了,又凭什么生气呢。那是徐家的人啊。

好在,郁君还是识时务的,他略微站了站,终究带着点薄薄的怒气,大步走了进来,站在了徐年的面前,说了声,“好,您想谈什么。”

谁料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徐年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慢慢说道,“你大可不必这么防备与紧张,如果你爱的是徐天,徐天也是我们至亲的人,即便他不在了,我想你也跟我们一样,希望他的后事能处理的好,他的后人得到善待对不对?”

徐年太会把握人的心思了。或者说,他太知道如何对付郁君这样的小青年。

这个说法跟刚刚的强势比起来,比较柔弱,果然让一直紧绷着身体的郁君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整个人身体软了一些,紧绷的情绪也少了些,他点了点头,“如果您是抱着这个想法来跟我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质问我,利用徐家来压着我,那没有什么不好谈的。”

徐年于是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坐吧。”然后推了推徐京阳,“去倒杯水。”

徐京阳这辈子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去伺候郁君,不过好在他知道有亲爹在,这就是做个样子罢了,终究是去倒了杯水,不过放的时候也没多客气,砰地一声。

郁君就看他一眼。

徐年毫不犹豫地说,“别管他,小孩子脾气。那就谈谈你想说的吧。”

郁君瞥了徐京阳一眼,这才拿着那杯水喝了一口说,“我其实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董事长,其实我更想叫您徐叔叔,跟我同徐天说话的时候一样。我其实是很矛盾的,天哥是我的爱人,可是因为性别的关系,他说没有做好铺垫前,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一直是被藏起来的人。这让我有些不敢接触你们家人。”

“我不知道您是否理解,我太自卑了。”他似乎有点激动起来,“我的父亲从离婚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些年要不是您家的帮助,我压根就不可能安心学习,还能出国留学。虽然我知道您和许阿姨都是好心,不求什么回报,可我……我总是觉得自卑,在您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甚至对这段感情也一样,虽然我是那么爱天哥,天哥也从未嫌弃过我什么,可其实我很怕面对你们,我怕你们说,给钱养出了个白眼狼,勾搭了你们的儿子。或许是看我太不坚定,天哥就提到了这个法子,说是同性恋无非最重要的就是后代,如果有个儿子,你们会好接受我的多。”

他说话,徐京阳只觉得一句话都不相信,郁君自卑他不信,说他哥爱郁君爱的要死,他更不信。可问题是,他没证据,只能听这个家伙瞎掰掰。

他气得要死,忍不住就给沈密发了条微信,“气死我啦!”

沈密跟他们分开后,压根就没回家,而是直奔公司处理耽误的工作,这会儿刚刚松口气,就听见微信声,便看了看。这一瞧他就知道,肯定是关于徐天的事儿,那个张珍珍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就回了一条,“怎么了。”

徐京阳此时气鼓鼓的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在微信里发牢骚,“郁君说他和我哥是情侣,我哥爱的他要死要活,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孩子是我哥的亲儿子!我才不信呢,可我没证据,我真想揍他一顿!”

饶是沈密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劲爆的事儿,他是不知道郁君带了孩子回来,可却知道郁君进徐氏后做的事,几乎是一点就通,这是有备而来啊,那只傻兔子怎么可能找到破绽呢。可微信上也不能多说,他想了想给徐京阳发了条微信说,“别急,你爸在不会上当的,他说你录音就是了,谎言肯定会露馅的。”

徐京阳一想也对,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连忙开了手机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