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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唐酒卿 2580 字 1个月前

岑愈揽袖,奇怪道:“那你寻他就是了,都将安排本就由你们兵部举荐,怎么,没人选?”

“我担任兵部尚书将近三十年,不论是永宜四将还是咸德四将,可都经过我的保举,我怎么会没有人选?”陈珍略显为难,“只是此次情况不同。”

“怎么不同?”

“我要举荐的这个人,”陈珍说,“是个卖包子的。”

饶是岑愈,也露出惊愕之色。

“寻益,此事重大,还望你能与我一同劝泊然。花思谦迫害忠良,阒都无将实乃是无奈之举,如今新帝通达圣明,必能为沉冤的旧臣们昭雪!”陈珍在御前办差素来严谨,他掀开袍子,在狭窄的车内朝岑愈行礼,“永宜年花、潘两党勾结纪雷构陷东宫谋反,太子自刎昭罪寺,东宫所属死伤无数,兵部旧员也有因此满门抄斩的,那邵成碧、乔康海不正是如此?”

“太后已死,再翻东宫旧案,只怕皇上也有顾虑!况且邵、乔两家皆无生还,你要干什么?”岑愈陡然间想起什么,“信之,莫非你……”

“邵成碧是我的姐夫,”陈珍撑着双膝,抬起的眼眸漆黑,“当初抄家时,我买通刑部狱卒,把他藏在了阒都。”

岑愈大惊失色。

“他忍辱偷生二十七年,便是为了等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邵氏跟陈珍的关系指路145章

第265章 成碧

葛青青乘着夜色, 到昭罪寺必经的包子铺买包子。他站在铺子前, 把掌心里的铜板拨了几个,道:“老伯, 给两个包子吧。”

这包子铺的老伯眼睛不好, 瞎了一只。他微微侧过头, 像是在努力听葛青青说话。待葛青青说完,他便揭开笼罩, 拿油纸把最后两个包子包起来, 递了过去。

“谢了。”葛青青说道。

老伯嗓音很哑,说:“送旧客, 不要钱。”

葛青青正放钱的动作顿时一怔, 他倏地抬起眼睛, 盯着对方。街道上的灯笼灭了大半,只有不远处还挂着个半死不活的残灯,把包子铺的侧影照得斜长。

葛青青以前在阒都,犒劳同僚都爱到这里来买包子, 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包子好吃, 而是因为这里能直达昭罪寺。他如今蓄着短胡茬, 不再如几年前那么清秀,最不同的是气质,已经跟寻常商贾没有差别,可是这瞎眼老伯却能认得他是谁。

“记得我啊?”葛青青像是随口问道。

老伯抱着包子笼,一摇一晃,还是个跛子。他把笼都垒放好, 拖出桌底下的水盆,躬身把脏碗筷都扔进去,说:“昨日来过。”

葛青青咬了口包子,道:“认错人了。”

老伯洗碗,没再答话。葛青青就站在这里把包子吃完,掏出帕子来擦手,边擦边走。风里有股脂粉味,把残灯吹得“吱呀”轻晃。葛青青的身形临进黑暗时,回头把手掌里的铜板扔了过去,铜板清脆地跌落在油腻腻的桌面,他塞回帕子,就这样走了。

老伯独自洗着碗,待天都快亮了,才把碗筷都放整齐。旁边推着独轮车卖菜的小贩打招呼,喊道:“成老伯,这么早就开店啊?”

老伯扯掉肩膀上的巾帕,擦拭着汗水,道:“不干了。”

“不干啦?”小贩放下车,搭着桌沿,询问道,“怎么就不干啦?”

老伯把巾帕扔到桌面上,没碰葛青青留下的钱,看向街道的尽头:“有别的活儿了。”

* * *

李剑霆打了个盹儿,手里的书本滑落到膝间,肩膀上忽然一沉,她立即惊醒,打开福满的手,喝道:“放肆!”

福满拎着毯子跪下,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扰了皇上清休,奴婢该打!该打!”

李剑霆看清是福满,微微仰头,如释重负。

福满打完自己,偷瞄李剑霆,道:“这堂内还备着冰盆,凉得很,皇上若是乏了,奴婢就扶您到里边小憩。”

说罢不等李剑霆出声,就打算站起来去扶人。

“跪下!”李剑霆咬着字眼。

福满连忙跪好,捧着毯子,委屈道:“皇上,皇上息怒,奴婢就是一时情急,奴婢心疼皇上的龙体。”

李剑霆听到福满的声音,就想到男人。她想去拿膝间的书,却发现自己手在抖。

福满膝行上前,讨好道:“皇上万不能因为奴婢气到自个儿,龙体为重。”

李剑霆收拾心绪,克制着面部神情,让自己不至于站起来退避。她捏紧书,神色稍缓,对福满亲和道:“梦魇压身,适才没醒透,吓着你了,快起来吧。”

福满看李剑霆表情普通,这才放下心来,站起来说:“这儿冷,下回皇上乏了,唤奴婢一声就成。”

“待会儿老师要来。”李剑霆在福满靠近前,就把折子扔到一边,“你怎么没在办差大院里伺候?”

福满满心都是升官发财的事情,没留意到李剑霆的动作,躬身贺喜:“奴婢是来给皇上说好消息的!”

李剑霆说:“厥西的粮册到了?”

“那还没有,驿站说已经在路上了,左不过这一两日。”福满说,“奴婢啊,是想给皇上说,内仓那边算月账,给皇上赚了八万两银子呢。”

李剑霆没承想是这件事,她意外道:“……内仓典守不是新上任的吗?”

“是啊,皇上,还是奴婢举荐的,”福满喜上眉梢,“原户部任职的薛修易薛大人哪。”

薛修卓的大哥,李剑霆眸中微沉。

“要说这薛大人,从前可真是屈才!”福满说,“这不刚上任,就懂得为朝廷开源节流,把各地入都的官儿啊商啊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