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
姨太太们笑嘻嘻向赫连钺打招呼。几位富商太太更是立身,向他不住点头问好。
棠枝讪讪扭过脸,本想弃注,却鬼使神差,拣了码子,丢进赌池跟进。她又为掩饰尴尬,端起桌边咖啡杯,浅抿了几口。
她今日涂得蔷薇红的唇膏,落在细白杯沿,竟像是两轮极浅的淡粉弦月。
棠枝柳眉微蹙,放下瓷杯,两手交迭于桌面,视线凝向前方,似全部心思皆在那副赌具。
她原以为赫连钺与姨太太们打完招呼,便会离开。谁知他却拉张木椅,在她身侧堂而皇之坐下。
棠枝后背瞬间绷直,宛如小时上学堂,老师手拿戒尺立于身后。
距离甚近,赫连钺身上那股薄荷烟草味,幽幽向她鼻尖窜涌。
此时台面其他人都在丢牌,唯剩棠枝与四姨太,两人继续勾心斗角,互不相让。
四姨太翻过暗张,嘻嘻笑了两声,自然是她赢了。
棠枝咬唇,不死心地又赌了几把,结果是接二连叁的大输。她心中愤愤,定是那赫连钺坐在身旁,扰她思绪,才害她今晚这样丢盔卸甲。
赫连钺倒神色淡淡,只是端起桌边咖啡杯,就着那抹唇痕,慢慢啜饮。
直至饭点,小丫鬟来请众人吃饭。
姨太太们鱼贯往外走,棠枝磨磨蹭蹭,倒不站起,直见赫连钺也步出房间,方才悄悄松气,立身往外踱。
她恐让众人久等,急急往餐厅赶,然而转角处,赫然出现一高大挺拔的暗影,猛然拽住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