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思我钧天奏 厘梨冉眠 2415 字 1个月前

轩辕辰绾甜笑着问:“父皇怎么来了?”

天帝道:“朕多日没见着朕的宝贝女儿,既然你不来瞧为父,为父只好过来瞧你了。”

“我前些日才去真华殿向父皇请安了,是父皇不在,女儿可想念父皇了!”轩辕辰绾亲昵挽上天帝手臂,将头倚在天帝肩膀撒娇。

天帝哈哈笑道:“朕以为你现在只记挂圣子,原来还想得起父亲。”

“父皇说什么呢?”轩辕辰绾嗔道:“连你也来笑话女儿。”

天帝又是一阵大笑:“哪里是笑话,朕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圣子今日已从大荒天启程,明早应该就到紫上阙了。”

“师弟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不错,你明日就能见到他。”

轩辕辰绾嘟着嘴唇:“明天我才不去找他呢。”那人去了大荒天那样久,她眼巴巴地盼他回来,给他去信问他何时归来,对方也不理睬,她又隔三差五跑了那么趟紫上阙,都是无功而返。结果他都快回来了也不愿说一声,她还是得从父亲这里知晓。

见女儿闹别扭,天帝一笑:“走,进去说。”

“好。父皇请。”说着一同往殿中走去。

孔嫀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眼中映着那父慈女孝的一幕幕情景,想到自己的父亲,心如刀绞。

难怪她以往看着轩辕辰绾时,总觉得对方的感觉有些熟悉,原来,那是因对方与从前的她特别相似,都是备受宠爱神气十足的样子。

轩辕辰绾父女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殿门里,孔嫀依旧眨也不眨眼地看着。

灯火通明的正殿,天帝与轩辕辰绾的欢笑声不时传出,犹如魔咒般钻入孔嫀耳中。天帝在女儿处逗留了个把时辰,方摆驾离去。

这天夜里,天界的天空难得飘起了濛濛细雨,柔若无物的雨丝飘进孔嫀眼里,如针扎般密攒攒的痛,她不得不合上双眼。

就在这样的怅惶中,孔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很快就不省人事。

孔嫀悠悠转醒时,见夜色虽仍深浓,但所处之地已非兰皋月榭,而是在一座不知名山头的凉亭里,面前还立了一名女子。再看看自己,显化的竟是人形。能令自己在昏迷之中再度化形人身,这非是凡辈所能办到。

孔嫀于是凝神看向那女子,只见对方容色美艳,一袭如火红衣,身负烈炎剑,腰系一双金铃,双眸流露出的目光极为冰冷。她下意识问:“你是谁?我怎会在这里?”

女子轻嗤:“真的变傻了?自然是我带你来的。怎么,莫非你想留在天上天当仇人女儿的坐骑,不想离开?

“当然不是。不过……”孔嫀警惕问:“你怎么这样清楚我的事,抓我来有何企图?”

女子道:“吾之道号名为丹朱,从今日起就是你的师父。”

孔嫀呆愣,饶是她想了多种可能,也没料到对方是要收徒。半晌才道:“你为何要收我为徒?”

丹朱不答,却是问:“你恨天帝吗?”

这人问得突兀,孔嫀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怎么不回答?难道你忘记你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丹朱冷笑:“还是说因为对方是这天界的主宰,你就连恨也不敢了?”

孔嫀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你我的想法。”

丹朱冷笑,出掌成爪,就要朝孔嫀的天灵抓去。

孔嫀一惊,急忙躲避:“你做什么?”

丹朱冷哼一声收回手:“一个连恨都不敢说出口的人,留来何用?”

孔嫀沉默片刻,终于道:“是,我恨天帝,我恨他毁了孔雀峰!恨他杀害我的父亲和族人!可再恨又如何?我至今还戴着这御奴链,连轩辕辰绾的一个侍女都可以掌控我的生死。”

见孔嫀激动,丹朱却平和下来,点头说:“只要你心中记得这仇恨就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照我说的做,总有你复仇之日。”

孔嫀疑惑看着丹朱,不懂她为何如此介意自己有无仇恨之心。

丹朱问:“你可知晓紫上阙?”

又是紫上阙。那对她本等同于传说之地,在天帝屠戮孔雀族之后,就时常听人提及。孔嫀点头:“自然知道,脱离于五大天域的最东方,便是少帝的邸宫紫上阙。我曾有次好奇想去那里瞧瞧,结果迷路了。”

孔嫀回忆当时所见,在天界的极东处,似乎有山岳楼宇遗世独立,周围霞轨万道,烟云流散,仿佛海市蜃楼,似幻又真。

孔嫀加了一句:“明明都看到了,但始终走不近,也不知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象。”

“你从前倒是爱满天界的乱跑。”丹朱嗤笑:“紫上阙外弥漫着迷踪之雾,自然不是你的修为能堪破的。”

孔嫀发现女子语气虽差,却不再如先前一般带着恶意,便改了称呼:“那前辈到底是何来历?”

丹朱发现了这个细微变化,看她一眼,道:“少帝座下有‘宫商角徵羽’五峰,我乃徵峰峰主。”

少帝在天界地位超然,其座下五峰峰主,乃其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实力不俗,难怪能从天上天将自己带出。孔嫀恍然:“宫商角徵羽对应土金木火水,徵属火,莫非前辈认为我资质不错,因此将我救出来,准备收我为徒?”

丹朱道:“这只是缘由之一。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也恨天帝。”

孔嫀闻言一怔,对方竟对天帝的恨意这般直言不讳。

丹朱继续道:“天帝要杀你,我却偏偏要救。更何况,你如今必须知道,除了紫上阙,没有地方会收留你。”

孔嫀有些哭笑不得,对方竟是为了与天帝作对才救了她?但她同时也心中清明,丹朱所言不虚,天地虽大,天、人、妖、鬼、魔五界却无她的去处。

丹朱见对方并不反驳,就继续道:“玄鸟含灵,衔火如绛。为师今日就赐你道号灵绛。”说着指向石桌上早已备好的一盏清茶:“还不给为师敬茶。”

灵绛。孔嫀低念这两字,望着眼前执意要收自己为徒的女子,缓缓下跪,举高茶盏:“灵绛拜见师父。”

丹朱接过孔嫀的拜师茶,扯了扯嘴角,想朝孔嫀笑笑,却因太久没有露出过笑容,表情极不自然,最后只道:“很好。”又亲手将孔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