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屋子里几个丫头听完也是笑,又忍不住感叹这个婆婆确实不错。

苏瑜道:“我听闻苏泽生的母亲是个乡下妇人,夫君早故,独自一人拉扯苏泽生长大,又供他念书,让他有如今这样的地位,想来也是个好母亲的。如今她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忍冬点头:“婆婆总说做人不能忘本,她不喜官宦世家的三妻四妾,在这方面对夫君自幼教导。虽然我刚嫁过去时婆婆不喜,却也从不想给夫君纳妾的事。”

苏瑜闻此笑了:“苏泽生有这么一个母亲,难怪是个痴情种呢,念了你许多年。”

说到这儿,苏瑜看向忍冬,“当初你还不想嫁,如今我瞧着,倒是嫁得好。”

忍冬面上涌起一抹娇羞,端起杯盏抿了口蜜茶。

晚上苏瑜原本要留忍冬用晚膳的,不料膳食还未好,外面门房已经传话过来,说苏泽生来接人了。

几个丫头哄笑着打趣忍冬,倒惹得忍冬颇有些不好意思。

苏瑜看着如今的她,心里很是安慰。以前多么冷淡的一个人,如今瞧着倒是有了人情味儿。

“快去吧,让她们四个送你,别让苏大人久候。你身子不便,日后还是好生歇着,得了空我去苏家找你说话。”苏瑜笑道。

忍冬这才拜别苏瑜,由蝉衣等人簇拥着出了侯府。

平南侯府的大门外面,苏泽生早就在等着了,身着绯色官袍,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瞧见忍冬过出来亲自迎了上去。

青黛等人对着忍冬还能玩笑几句,但对于这位左仆射自然是不熟的,便不好多说话,只把忍冬交给她,行了礼目送他们乘马车离开。

马车上,苏泽生握着忍冬的手,言语间透着关切:“怎么样,累不累?”

忍冬不由笑了:“夫君未免太过紧张,我这才一个月,什么感觉都没有呢,哪里会觉得累。”

“那也是要小心些的,如今也给端宁郡君报了喜,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吧,你在家里待着,免得母亲担心。朝中这段日子也不忙,我多在家陪你。”

忍冬听得心里一暖,轻轻点头:“好。”

……

齐国与蔡国的战事一直在进行着,齐国天子亲自带领将士势如破竹,很快兵临蔡国皇城之下。

蔡国皇帝顽强抵抗,拒不投降,死守城池,这给姜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蔡国皇城临都易守难攻,一个月下来久攻不下,将士死伤颇大,一时之间军心涣散,原本如虹的气势也在逐渐的消磨殆尽。齐军一时间归心似箭。

然姜夜并不为所动,率军退出皇城二十里安营扎寨,以待时机。

临都城外三十里处,有个小山村,名曰青河沟。

此处钟灵毓秀,民风淳朴,不觉间,苏鸿羽和俞氏夫妻二人已经在此住了几年了。

当初俞氏去上香,马车失足跌落悬崖,原以为会没了命,不料被树枝勾住衣裳,侥幸活了下来。崖下没有食物,她只能用野果子来充饥。

谁想便不小心误食了毒果,昏迷不醒。

苏鸿羽好容易找到她时,她已经双唇发黑,不省人事。

当时周遭有狼虎视眈眈,苏鸿羽为了免她不受狼的伤害,与之相博,搞得遍体鳞伤,也险些断了气儿。

若非遇上猎户射死了那匹狼,或许他们夫妻二人早就没命了。

不省人事的夫妻二人被那猎户交给了当时路过的鬼医诸葛先生,被带离了大衍地界。

从大衍一路往北的途中,俞氏因为中毒不省人事。苏鸿羽养伤后逐渐恢复,然而因为当初与狼搏斗时被抓伤了眼睛,双目再也看不见了。

鬼医诸葛先生说,俞氏所中之毒世间少有,他暂时无解毒之法,唯有去北边落岐山上采摘悬崖峭壁间的青栀草,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落岐山在蔡国境地,苏鸿羽原本想书信一封向家人报个平安,但当时又想着妻子生死未卜,也不知那青栀草能否解她体内之毒。如果妻子不在了,他也没有苟活的打算,于是便绝了送信的念头,一心跟随鬼医去往落岐山上采摘青栀草。

历经半载,诸葛先生带他们在落岐山下的青河沟住了下来,每日去落岐山上采摘青栀草做药引,医治俞氏体内之毒。

许是青栀草果然奏效,再加上青河沟的山水养人,一年之后,俞氏体内的毒便已经彻底祛除。

夫妻二人自是喜不自胜,便打算写信送去大衍,向苏瑜和魏丞他们报平安。

只是他们身在蔡国,书信岂是那么容易送出去的。而蔡国和郑国之间又是战争不断,他们距离蔡国皇城太近,更是被限制了自由,信件和人都不得随便出入,便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一耗,便又耗了三年。

这三年来,俞氏的身子越来越好,倒是苏鸿羽的眼疾却始终没好。又因为是被狼抓伤的,形状可怖,每日都以白绫缠在眼睛上,遮住那丑陋的疤痕。

几个月前,齐国带军攻打蔡国,势如破竹,眼看着已有吞并蔡国之势。

对于苏鸿羽和俞氏来说,这自然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如果蔡国被齐国所灭,蔡国地界被齐国管辖,或许他们便能送信去大衍,就能回去了。

只是,这蔡国最后的防线——临都,却如铁桶一般,至今 仍未被攻破。

夫妻二人对此,自然是万分焦虑的。

他们生怕齐国皇帝失去耐心,班师回朝。如此一来,临都方圆百里仍是蔡国境地,他们就还得受制于人。

茅草屋前,俞氏扶着苏鸿羽在槐树下坐着,思及如今的战况,俞氏满心焦灼:“也不知蔡皇在城中囤积了多少粮食,竟是这么久了也未断粮。他又让人不要命的死守,这般下去,不知临都还能不能攻下来。”

苏鸿羽蒙着眼靠在圈椅上,静默着不知沉思些什么。

突然间,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