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终须再见 居筱亦 2380 字 17天前

除了喉部还是不能发音,陆双宁已经没有大碍,胎儿稳定下来了,情绪也逐渐沉淀,有时候还会在看护的陪伴下到医院的小花园晒晒太阳。

春天的日光还是很和煦,不刺眼也不灼人,陆双宁坐在树荫下的长椅,用ipad看着赵天蓝给她发来的消息。

赵天蓝最近……似乎也遇到了她的春天,少女心在发芽呢。

还传给她一张明显是偷偷拿手机拍的图片,是一个五官很立体的侧脸,长得不赖,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看赵天蓝说话的语气似乎真的对这个人心动了。

赵天蓝不是那种腼腆的又或者故作矜持的人,遇到了喜欢的对象,她会勇敢的主动出击,现在看来似乎进展很顺利,那说明对方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这种慢慢喜欢、慢慢靠近的感觉真好。

陆双宁替她高兴之余,又觉得自己老了,不是人老,是心老。

靳以南对她的好,她知道的,他这个人除了有些闷和严肃,并没有什么缺点,可她现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找不回原来相处的感觉。

每当她有一丝丝想回应他,就会想到那一夜,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用毫不信任的语气质问她,不顾她意愿地求欢,让她不自觉地对他紧闭心房。

两个人一直别别扭扭的。

陆双宁敲了敲突突跳的脑袋,不让自己再想。

隔壁花圃前,一个女孩子一瘸一拐地在复建练习走路,旁边还有个男孩在虚扶着,似乎是怕她跌倒,两人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学生。

男孩子表情有些不耐烦,嘴里却一直在说:“你小心些,嗳,我让你别走那么快……你要是再摔了我可不理你了,总是这样马虎……”

女孩子被逼急了瞬间就哭了。

男孩子立马又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瓮声瓮气地哄着:“好好的哭什么?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道歉,你打我吧。”

这样耍花腔似的一惊一乍,女孩子又很快被哄得破涕为笑。

而陆双宁呢,握着ipad的手一紧,怔忡地看着他们。

靳以南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他这个人,不怎么会跟人道歉,可是却一直跟她说对不起,试图给他们的关系找到一个突破口,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

她不像这个女孩子这样单纯易哄,也许到了某一天,他不耐烦了,也就丢开她了。

陆双宁突然有个想法,觉得这样何尝不好?没有期待,没有满心欢喜,不需要努力,不需要付出,也就不再害怕受伤害。

原本结婚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场冒险。

她是怕了,躲回了自己的壳里,只觉得这种事再来一次,她的壳会碎,她无路可退。

赵天蓝那样的悸动,女孩子这样的欢欣。

她都丢了。

靳以南一大早去了公司,开了个晨会就急忙开车赶来了医院,来的路上还特意先去买了一束花,虽然陆双宁没说喜欢,可是他见到她看着花的样子都是高兴的,那就值得了。

他并不知道陆双宁是怎么想的,只是以为这跟往常的吵架是一样的,不过是动静大了些,他多些耐心,等过些时日,双宁就会心意回转。

而且他一直在反省自己。

到了病房,护士告诉他双宁去花园散步了,他难得弯唇笑了笑。

他喜欢她这样往外走,出去散散能让她心情好一些,不会再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地哭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她最近很爱哭,他发现了几次,心疼得不行,问医生也没有办法,只是说让家人多陪伴和开导。

这是她心理上情绪的问题。

他把花交给护士,自己抬步往花园走去。

靳以南一眼就找到了陆双宁,就坐在大树底下,她喜欢那里的清净爽快。只不过在进入花圃的时候,他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不只是他在看向陆双宁的方向,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就是他们夫妻不和的源头。

简颖凡!

简颖凡的母亲非得让他陪于曼曼来产检,以及上妇产科的妈妈学校,他在外头等了一下,觉得闷闷的透不过气,就往医院的花园走去。

春正浓,花开得很好,可是他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有错,他要负责任,却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于曼曼,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他这一生,混得太糟糕,唯一值得欢喜的,是遇到陆双宁的那四年。

可是四年对于一生来说,太少,真的太少了。

那天跟她见面以后,他每一天都过得很痛苦,也许他真的该一直远远地看着她,不再靠近,那就没有了痴心妄想。

他心烦意乱,一直走一直走,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遇见了她。

她怎么也在医院里?生病了吗?他很快就想到她那天表现出来的不舒服,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这次,他控制得很好,的确是没有再上前会面攀谈,可是也没有舍得迈步离开。

高高的花丛,恰好可以挡住视线,让他卑鄙的窥视可以肆无忌惮,可是就是这样偷来的一面,也要叫人无情地打断。

简颖凡的衣领子被人毫不客气地往后扯,他下意识地握住那个人的手。他不是从前的绣花枕头公子哥儿,这几年办货送货,跟地痞打交道,他已经练出了本事,可还是轻易叫人得了逞,对方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他很快地挣脱开对方的挟制,两人已经到了隐蔽的角落,借着树荫下斑驳的光线,他才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简颖凡吃惊地一怔,又垂下眸,彼此的眼神都不陌生。

显然他知道他,他也知道他,皆因为陆双宁。

靳以南的脾气好与不好,是看对象的,面对简颖凡的时候,他少有的当即就露了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