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面?”浩星潇启的脸上露出一副思索之状,“这么说,此人不仅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且还应该为人所熟识——”
郑庸点了点头,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其实老奴多少已猜出了那人的真实身份,只是一时找不到证据,遂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
浩星潇启不禁皱眉斥道:“都已到了这种时候,你这老东西还有什么不敢妄言的!有什么话,赶紧痛快说出来!如果能因此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贼子,朕或许会饶了你这一回!”
“是,老奴这就说!据老奴派在济世寺外负责监视的探子回报,今日戌时刚过,便有一个黑衣蒙面人潜入了济世寺。不久,又有大批高手也跟着追入寺内。
此后,寺内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传出,也未再有人进入过济世寺。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寒冰竟独自从寺中走了出来——”
浩星潇启听了一怔,沉声道:“你是说,那些侍卫们竟然也进入了济世寺,而他们所追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就是寒冰?”
“老奴确实怀疑那个沿途偷袭之人就是寒冰。但是那些大内侍卫为何会被他引入济世寺中,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郑庸边说边叹了一口气,“老奴本以为,即便寒冰已抢先进入了济世寺,可待他出来时,也一样逃不过忠义盟的袭杀。谁知——”
听他这么说,浩星潇启顿时怒哼了一声,道:“忠义盟早已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竟敢公然抗旨,放寒冰毫发无损地离开济世寺。我看那个古凝已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又有些气恼地追问起郑庸来:“既然那些侍卫都已追入了寺内,为何还会让那个寒冰又逃出了寺外?那些侍卫们都干什么去了?”
郑庸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回道:“那个回来报信的探子只看到古凝放走了寒冰,却并未再看到那些大内侍卫的踪影。据老奴猜测,那些侍卫们,怕是都已被寒冰和济世寺的和尚们给杀了——”
浩星潇启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知道郑庸说得应该不错,那些侍卫们确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他想了想,又忽然摇头道:“恐怕杀人的只有寒冰一人,济世寺的那些和尚们是不会动手的。”
见郑庸脸上的神色似是有些不信,浩星潇启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立即出言解释,而是对仍跪在地上的郑庸道:“你先起来吧。”
“谢陛下。”
郑庸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哆哆嗦嗦地站起了身。
“慧念本是阴国师的亲传弟子,负有掌管乾坤密钥之责,又岂能是易与之辈?
上次朕想用无尽丹取他性命未成,早让他对朕起了防范之心,又怎会再轻易让朕抓住他的任何把柄呢?
那些侍卫虽说是贸然闯入寺内,但只要慧念一出面,自然会看出他们的身份,明白这是朕的旨意。如此一来,他不但不能与那些侍卫们动手,甚至还得帮助他们拿人。
所以,慧念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佯做不知,任由寒冰出手杀人。而他和济世寺就能完全置身事外,让朕无从怪罪于他——”
说到这里,浩星潇启不由顿了顿,随后便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郑庸,那三十名侍卫的身上都没有带大内特制的腰牌吗?”
郑庸被问得心中一惊,眼珠转了转,忙解释道:“当时这三十名侍卫并未当值,而且老奴又急于出宫传旨,便没有来得及让他们去向朱统领领取出宫的腰牌。”
浩星潇启听了,倒是丝毫也未起疑,反而叹了一口气,道:“这也就是为何那些侍卫们自进入济世寺内以后,便音信皆无的原因了。
没有大内的腰牌为证,慧念决不会承认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份,当然也就更不可能将他们的尸身给朕送回来了。”
听皇上这么说,郑庸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这番信口雌黄,不会再追究那三十名大内侍卫死于济世寺内的真相了。
他偷眼看了看仍坐在龙椅上愁眉紧锁的皇上,心知皇上这是还在为寒冰逃走的事情烦恼,想必今夜也难以安枕了。
他的贼眼不由暗自一转,心想,皇上此时明显已乱了方寸,自己何不趁此机会,赶快展开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