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朱墨顿时萌生了退意。
这么做虽然对不起那些死在寺中的侍卫们,更对不起他们的家人,令他们无法得到应有的抚恤。但是,为了大局,却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回去以后,就把自己的积蓄全都拿出来,私下里送给那些死去弟兄的家人,多少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既然宋兄是奉了左相大人之命在此设禁,那朱某自然不能让宋兄为难,还是绕道走吧!”
朱墨一边说,一边带马向后退了几步,想转身离开。
谁知宋青锋却一脸奇怪地追问了一句:“怎么,难道朱兄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调查济世寺遇袭一事的吗?”
朱墨险些在马上一侧歪,刚刚转了一半的身子又硬是生生转了回来。
只见他故意做出一副茫然之状,问道:“宋兄此话怎讲?济世寺何时遇袭了?”
听他这一问,宋青锋脸上的惊诧之色不由更甚,“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昨夜接到左相大人派人急传过来的一道训令,说前夜有大批贼人闯入济世寺,意图行刺慧念方丈,并抢夺慧觉大师的佛舍利。
虽然那些贼人并未得逞,但护国神寺被人公然侵犯,实是有辱我大裕国威,更是有损皇帝陛下的颜面。
禁军负责守护京畿,此次济世寺遇袭,其中自也有禁军保护不利之责,故而青锋才会被左相严厉训斥。左相大人还责令我即刻在济世寺外设禁封锁,并限期查明那些闯寺贼人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宋青锋不禁苦着脸,叹了一口气道:“左相大人责备得没有错,青锋确有失职之罪。
只是在济世寺外设禁封锁容易,而要我去查明那些闯寺贼人的身份,实是——,我哪里会有那个能耐呢?
所以看到朱兄你在此时现身,青锋还以为你是来负责调查此事的,正在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对左相大人有个交代。
没想到,朱兄你——,竟然只是路过而已!”
看到宋青锋一脸的苦恼,朱墨也明白他是被左相故意刁难,不由暗暗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但同情归同情,他朱墨可还没有傻到为了同情而甘愿被一起拖下水的程度。
左相这反戈一击,实是太过厉害,谁若是沾上一点边儿,恐怕都会被弄得体无完肤、元气大伤。
为今之计,还是走为上策。
先回宫去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看皇上如何来收拾那位实是已嚣张到了极点的左相大人!
打定主意之后,朱墨便做出一副既同情又无奈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道:“宋兄的难处,朱某也是感同身受。像我等这般听差办事之人,确是身不由己啊!
此番虽是帮不上宋兄的忙,不过待我回宫之后,必要将此事如实禀明皇上。以皇上的圣明,定是会妥善处置,或许还会免了宋兄的这份苦差,也未可知啊。”
宋青锋一听,顿时脸露喜色,连连抱拳拱手道:“如此就有劳朱兄了!此番朱兄若能帮青锋解了这一难题,日后定当登门致谢!”
朱墨哈哈一笑,道:“宋兄实是太客气了!如此朱某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就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打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他刚往回走了没多远,便看到前方不远的转弯处,突然冒出了一队人马。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