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他伸手抚了一下衣摆,推门进去,屋子里的人正刚好听到声响转头过来,笑靥嫣然。

凤令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眸底隐隐淬着寒意,“你是谁?”

时七只想翻个白眼,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以这句话为开场白?

她还是坐着的姿势,只是转了个身子,将正面对着他,脚随意地在地上踢着,“你为什么要退婚?见了我你还想退婚吗?”

钟毓河龙王之女,凤令立刻知晓了她的身份,并直接无视了后半句,他懒得多跟她辩解,他还要去找无尾,那只蠢狐狸,一定会多想。

眼见他欲转身,时七忙开口,“你是不是要找那只狐狸?”

凤令动作一顿,眼神里带了探寻的意味,“你见她了?你跟她乱说了什么?”

时七撇了撇嘴,“什么叫乱说,我是实话实说啊,”

闻之,凤令的面色沉了几分。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路上遍布着枯草藤蔓,还有些生着细小的刺,无尾的腿和脚被刮得伤痕累累。

也不知走多久才能下山,她想着,似乎有些饿了,没带干粮。

再忍一忍吧,过了这段崎岖的路,看看前面有没有果树,现在这个时节,应当是有落下的果子可以吃的。

她在心里计量着,觉得怎么想怎么亏,不说她是来他们家做客的,没来得及安生也便罢了,先是被凤令搬出来做了借口,又被他心尖上的人说道了两句,委实亏。

无尾想着,便加快了步伐。

又艰难地走了许久,一直很安静的后面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尾不敢回头看,随随便便来一只野兽,她也打不过。

只得加快了步伐,但越走,却觉得头有些沉,脚上的伤口有些发热,每踩下的一脚都有些黏腻,她想要睡去。

意识越来越不集中,恍惚间,她不小心踩到一块儿翘起的石头,重心一个不稳,头栽了下去。

正巧,一道刺目的银光闪过,俨然出现了一道银光闪闪的玉石砌成的门,无尾刚好落了进去。

狐狸脑袋“咚”得一下撞到了门侧边上,磕得无尾眼冒金星,意识在那一瞬间无比清醒,像回光返照般的,随之,她掉进了玉门内,意识也随之坠落。

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但意识像蒙了一层纱,晕乎乎的,怎么也扯不下来,无尾悲观的想,会不会在商量着怎么吃她,是爆炒还是红烧。

不管哪一种都有点难接受,有人在拖着她走,她能感受到绒毛划过一些湿漉漉的东西,昏迷捆绑了她的身体,她的意识是清醒着的。

她又听见一阵阵的低语声,语速非常的慢,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奇怪的问题,或许是这地方本身就很奇怪。

几声低语喃喃着,她听得不分明,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她觉得自己等了许久,好像有一天一夜那么长一样,殊不知才只是一会儿的时间。

她等得意识都快要不清醒了,骤然,身体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却并不让她觉得痛苦,相反,非常舒适和愉悦,像山间的暖风,雪中的清酒,潺潺地流入她的身体。

笼罩着意识的那层薄雾,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消散。

无尾眼皮颤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视线最初凝聚到了一棵草身上,再看,便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碧绿的青草鲜红的花儿,简直是走兽类物种的天堂。

无尾爪子试着动了两下,倒是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还有些没有力量,她挣扎着撑起身子,视野变得开阔了不少,继而,她看到了和她一样的,许多只狐狸。

她一时被这样的场面所惊讶到,一时愣在了原地。

许多只狐狸围着她,毛色灰亮的,毛色火红的,毛色暗黑的,没有一只和她一样,是通体雪白的。

她视线调转,在她方才躺着的姿势身体的左侧五步远开外的距离,看到了一只和她一样的,通体雪白的狐狸,毛发和她一样,一尘不染,身后,有九只同样洁白而美丽尾巴。

看得无尾心生愧疚,她既感叹于这样的盛景,又自卑于她一条尾巴都没有的处境。

第43章 好看的贼

她在打量着四周的狐狸,四周的狐狸同样也在打量着她。

他们族中有一盛会,这盛会十年一次,大部分族人都会聚拢在这片草原上。

这片草原也并不是自然生长的草原,而是狐族伊始,初代族君用术法撕裂出来的一个空间,开始是用来躲避战争和灾难的地方。

可后来,随着战火不断,远古部落减少,九州之中的领地划分渐渐成型了之后,战乱也就减少了。

但那之后,这个空间会被每一代族君用法术供养着,为了不让这个空间荒废,也是为了祭奠先祖,便有了这个盛会。

盛会开始的时候,族君会开启这个空间的入口,族人们会相继进入到草原中来,度过七天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现在正是第七天的夜里,盛会结束了,但为了盛会,故而这里只有白昼,没有夜晚。

云淮是狐族的族君,他开启出口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干扰了他,迫使他的出口偏移了不少。

门开错了,本来不是什么事儿,错了关闭再开正确的便好了,可不知怎么,竟然掉进来一个受伤的狐狸,她四肢上全是伤口,伤口似乎是被有毒的植物划伤的,毒素蔓延开了,她坠落下来的时候便昏迷不醒。

她受了伤,云淮觉得既然是自己的错误导致的,那还是应该弥补一下,为她治治伤。

可当术法注入她身体的时候,云淮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底里有了一个猜测,他内心泛起一阵激动,但他不敢确认。

并且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间,他不动声色的按捺下了由这种猜测带来的激动。

无尾看着这么多的同类,有些眼花缭乱,其中那只九尾白狐走了过来,无尾一时间有些拘谨。

“我是狐族的族君。”他开口介绍了自己,开口声音是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你是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

他这个问题,无尾并不想说实话,情急之下,随便想了个幌子,“我半夜饿了,出来找吃食,那条路不熟悉,不怎么好走,我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然后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

回答得半真半假,半夜出来找吃食是假的,但崴了脚和饿了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