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槽:“这么大热天的,吃个仙人球的火锅!”
潇洒下车,汪晓东叼上一根烟:“火锅是你家亲戚?”
我瞪他:“是你大爷。”
嘴里面真的没句像样的话,汪晓东又说:“它不是你家亲戚,你心疼着它做什么,大热天的是它被煮着滚着,关我们什么事?”
得,我再跟他扯淡一句,我就是智障!
一直到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到汪晓东点了一桌子的菜,再到肉丸虾丸都下锅了,汪晓东终于憋不住:“你干嘛不说话了?”
一动不动,我静默以对。
汪晓东意味深长:“你要再继续沉默,我难保会说点让你难堪得兜不住的话来。”
一秒破功,我瞪视他:“神经病,那么多吃的堵不住你的嘴!”
汪晓东这才挂上毫无公害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的,这样的气氛才对。”
往自己的碗里面捞了两枚虾丸,汪晓东冷不丁的跳跃道:“你最近是不是跟张代那个冷面神复合了?”
我怔了怔,很快应:“复合个球。你别把我跟他扯一起。”
一边往嘴里面塞吃的,一边睥睨着我,汪晓东淡淡的语气:“前段时间,他不是为了你,跑去把曹景阳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揍了一顿。他为你打架,你感动之余热情献身,这不挺正常的事。”
顿觉脑袋一涨,我蹙眉盯着汪晓东:“你认识曹景阳?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第33章 你可以开个双人房
跟个饿死鬼似的继续往嘴里面塞东西,汪晓东声音有些含糊:“前两年没少跟他混在一起,到处玩女人。后面他看中的一个小妞拜倒在我的魅力下,那团烂泥就跟我玩得少了。不过我喜闻乐见,毕竟我要不是看在他老子曹军的面子上,他连给我提鞋我都嫌弃。至于这事,张代那个神气拽拽的哥哥张源给我说的。前几天我们一起喝酒,他在酒桌上说你是下三滥不要脸的货色,还说你牙尖嘴利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好我对属于你的八卦挺感兴趣,顺着聊了聊,就知道了这事。”
我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一团,又突兀松开,不慎碰倒了茶杯,茶水在米黄色的桌布上蔓延开来,汪晓东自然是看到了,他停住夹菜的动作:“你没事吧?”
急急将茶杯扶起来,我按捺住内心的翻江倒海轻描淡写:“没有。”
汪晓东的眼睛却微微一眯:“我再八卦一下,张代因为啥事跑去打曹景阳?难道那团烂泥,最近黏上你了?”
如此听来,汪晓东是不知道我和曹景阳那一场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这让我淡定一些。斜视他一眼,我敷衍说:“你消息不是挺灵通,问我做什么?”
倒没有把八卦进行到底,汪晓东将一份牛百叶倒进锅里,他一脸的嫌弃,嘴角堆满不屑:“不管那冷面神因为啥事跑去打人,这个行为都证明他冲动又无脑。他可能是出国喝洋墨水喝傻了,以为曹军还是几年前那个有点小钱的暴发户,罩不住曹景阳那团烂泥。风水轮流转,暴发户的运气一上来挡都挡不住,他现在动这手,就是没事找抽,****得紧。更何况,他老子又不罩他,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敢去动这个手。”
按照一般人的心态,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仇人的消息,可能会兴趣浓浓,只管参与进去各种爆料各种骂图点嘴皮子上的痛快。可对于我而言,四年前我斗不过有着暴发户老爸作为后盾的曹景阳,现在的我斗不过似乎已经更牛逼的曹家。既然不能是势均力敌,那我怀揣着那些要命的愤恨,妄图不自量力去以卵击石,只会让我越发举步维艰。
这几年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其中一个就是所谓的绝对公平,是强者才有资格去选择的现实,而我这个沉浮在深圳的小小浮萍,我能把现在的日子过好,就算天下太平。
而我也已经从夏莱与汪晓东的旁敲侧击中得悉,张代对曹景阳动这一次手,真的不是普普通通的打架那么简单。我确实有所触动,可我怕被汪晓东看穿。
招来服务员给我重新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我满上茶慢悠悠喝了一口,说:“这个话题我不感兴趣,能不能到此为止?”
轻飘飘地瞟我一眼,汪晓东任由嘴角的鄙夷泛滥出来:“一般女人,在知道一个男人不顾后果为自己跟人干架,就算不感动得热泪盈眶,但至少也有所躁动,你这样风淡云轻的,是不是你过去被张代那孙子伤得太深?还是,你这是故作矜持,想来个欲擒故纵,让张代那孙子对你更死心塌地?”
真的不愿意被人查户口似的刨根问底,我冷冷应:“我说过,我跟他不熟。”
撇掉嘴边的油花,汪晓东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十问九不答的!又是敷衍又是含糊其词的,你当我智障啊!你跟张代不熟?那他之前有晚在水库环山路,跟在你后面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当时大雨淋漓的他跟着你,是为了劫色!”
记忆忽然被拽回我与张代重逢那晚,我在那场让我心有余悸的大雨里掉过的眼泪砸在我心里面的坑似乎还在,我愣住:“你说什么?”
拿着勺子往锅里捞虾丸,汪晓东絮絮叨叨:“我说我刚巧跟我们公司采购部几个美女吃完饭经过那里,碰到张代这孙子走在雨中,车再开前面一些,我又碰到你。我当时来了八卦的兴趣,本来想下车看看你跟他是不是情侣闹矛盾了,后面我们采购部的一小美女说你好像是品博的业务员,之前来过我们拓峰。我想后面找你也容易,刚好雨下得也大,就暂时先放过你们,让你们在大雨瓢泼中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停了十几秒,汪晓东继续兴冲冲地兜底:“我当初找上你,目的很单纯,反正只要是张代在乎的女人,我怎么着也得弄过来玩玩。接触下来,我发现张代那孙子虽然****,不过挑人的目光还不错,你挺好玩的。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但至少不闷。”
若然汪晓东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那晚雨夜,张代曾经在身后与我走在大雨中。心里百般滋味混杂着,浓了又淡,淡又渐浓,这熙熙攘攘的火锅店里似乎变得异常安静,而我的嘴巴张了又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撑着吃完这顿火锅,汪晓东意犹未尽,愣是让我请他看电影,我打死不乐意,汪晓东剔着牙与我在火锅店门口僵持一阵,他的手机响了。
他当着我的面对着手机好一顿宝贝宝贝的,挂掉电话他说:“我让你请我看个电影都不乐意,你看看别的女人都直接开好房约我过去玩。这样对比之下高低立显,你惭愧不惭愧?”
在心里面把这个给他打电话的美女默默感谢了十遍八遍,我挥手:“那你快去,别让美女等太久。”
应付个无赖,真的比应付客户还累人得慌,回到家里我筋疲力尽,再也没有余力享受大周末,洗完澡就跑去睡得天昏地暗。
等我醒来,已经快接近中午,我正在菜园子里面摘菜,忽然接到东莞企石镇那边一个订单还算比较肥的客户刘总的来电。
他说品博最近供的一批芯片烧录程序起来不仅仅麻烦,良率也低得要命,问我有没有空过去看看。
刘总与我合作两年有余,对我颇为客气,也很尊重,订单上对我很是照顾,款项方面也很配合,我们算是合作得愉快。
这样优质的客户,我当然不会怠慢,于是我忙不迭答应过去。
抵达工厂后我来不及喝口水歇口气,就跑到线上去揪异常,忙前忙后的总算把问题解决掉了。
刘总对我亲自上阵帮忙维修烧录芯片的测试板感激不已,非要请我吃饭。茶足饭饱,已经是晚上十点。
企石镇这两年发展缓慢,加上刘总的工厂又设在较为偏僻的地方,我开着车走没多久,就全是坑坑洼洼没有路灯的泥路。
不过我算是胆肥,而且我透过后视镜能依稀看到后面有辆车跟着,所以我优哉游哉任由车一路晃荡着。
再往前开一阵,我拐了个弯,拐进了一段环山水泥路,车不晃了,我提速了,越开越爽,可毫无征兆的,车身忽然往下重重一陷,我条件发射踩了个刹车,只听到车轮与水泥摩擦发出了特别刺耳的声音。
反应过来,我暗骂一声,卧槽,这个时候居然爆胎!
骂归骂,我还是把车熄火下车,把丢在车尾箱的备用胎翻出来。
拿着手机开了电筒往前照了照,我猛然发现,我的车胎压根不是不小心碰到石头啥的爆胎,它上面分明扎着好几根特大号的钢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