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个激灵,我立刻明白我可能要摊上事了,以最快的速度将备胎扔掉,我刚刚爬上车,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被两只壮硕的手抓住,将我狠狠拽了出去。
踉踉跄跄趔趄了几步,我刚刚站稳脚跟,就有一束强光冲我眼睛倾泻而来,我下意识用手一挡,随即听到一个流里流气兴奋到了极点:“靠,还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妞!麻痹我们今晚运气不错!不如把她干了!”
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干就干,反正这荒山野岭的,搞死她也没人知道。不过咱们别在这里动手,得把她拖到小树林那边去,慢慢玩。”
像是有道雷从天而降劈中我的脑壳,轰隆作响,我好几秒才缓过劲来,不断地在心里面告诫自己得冷静,才能找到最好的自救方法。
就在这时,急急的喇叭声伴随着一束强光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有辆车嗖的一声,停在我的车后面。
就像是做梦一般,张代这丫不知道怎么的,就站到了我的身侧来!他用手一挡,将我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我还如同坠在梦境一般,可忐忑不安的心却莫名变得安定下来。
那两个男人大概没料到这会儿能无端蹦出个大男人来坏他们的好事,那个流里流气的很快用灯晃了晃他手上铮亮的刀子,骂:“你****电视剧看多了,整什么英雄救美是不是。你要么识趣滚蛋,要么我给你放完血,让你看着我们两哥们怎么玩爽这妞!”
没有丝毫的迟滞,张代扬起手,狠狠朝那个男人脸上重重摔去,他冷冷说:“嘴巴放干净点!”
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飞快推进车里,把门一关,张代又是生扑上去,三两下就将那男人扑倒在地。
光线有余,我压根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听到拳头砸打在身上的闷响,以及那个男人杀猪般的嚎叫。
不过短短几分钟,竟然胜负已分,刚才还一副牛逼拽拽的两个小混混,唧唧哼哼哭丧着,而张代冷冷瞪他们一眼,低喝:“滚。”
他们就跟见鬼似的一溜烟跑了。
我从车上下去,摸索一阵总算找到自己的手机,虽然屏幕磕了一些,好在还能用,我赶紧将它上面的手电筒点开了。
随着微弱的光线倾泻而来,张代满脸焦灼看着我:“唐小二,你没事吧?快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我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蓦然看到他的手臂上,逶迤着一条长约十厘米的血口子。
所有故作的冷漠疏远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头脑一热急急抓过他的手臂:“张代你脑子进水了你!对方手上有刀子,你看看你,被划了这么大个口子!你个****,是不是特别疼?”
却是静默凝视我十几秒,张代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事。”
顿了顿,他又说:“我已经有四年没被你这样骂过了,听着还挺亲切。”
我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张代的手,我用撩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万分,我其实最想问的是你怎么在这里,但总觉得我要这样问,会把气氛弄得更暧昧。
后面我只得硬着头皮说一些违背内心却足够能与他拉开距离的话:“等我换好车胎,我给你找个诊所看看,医药费我出。”
可等我细细检查了一番,我傻眼了。
刚刚那两个小混混丢出来的钢钉,把我三个车胎全扎没气了!
想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喊个拖车一时半刻也未必能到,我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张代那辆车上。
但人的运气差,真的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好巧不巧的张代那辆车也被扎坏了两个车胎!
丧气不已,我靠在车身上,张代凑过来:“这个点汽修店都关门了,不如我喊拖车过来,把车拖到附近汽修店放着,而我们就近找一家酒店或者旅馆休息一晚,明天再处理车的事,你看怎么样?”
眼下,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折腾一番,又是拖车又是去挂个急诊把张代的伤口处理下,我们来到一小酒店的大堂,已经是凌晨两点。
拎着从车里拿出来的备用衣服,我把自己的身份证往台面上一放,又望向张代:“你身份证拿一下。”
张代神淡气定:“我出门没带身份证的习惯。”
我一脸黑线:“你没带身份证?那你今晚怎么办?你就在这大堂那掉皮的沙发凑合一晚?”
朝着我晃了晃缠着白惨惨纱布的胳膊,张代老神在在:“你要忍心,那我在大堂凑合,也没问题。反正你看着办。”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连个冷气都开得不走心,基本上跟外面温度差不了多少的大厅,再看看张代,左右为难:“可我只有一个身份证,我只能开一个房!”
对上我的目光,张代一脸坦然:“你可以开个双人房。里面有两张床,你睡一张,我睡一张,井水不犯河水。”
☆、第34章 我当然不是柳下惠
我还是有些为难,张代又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他一副为我着想的老好人模样,神色更是坦荡:“大厅太热,我也是怕伤口受热感染,你还得多掏医药费。”
我这人吧,在能力范围之内,还算能有怨报怨有人报恩,再怎么着,张代今晚算是给我帮了一个大忙,所以我咬咬牙,横下心对那个前台小姐说:“那,麻烦给我个双人房。”
有些困意朦胧眼睛都快眯成一团的前台,把她前面的小风扇调了位置,迎着她的脸吹了一下,她慢悠悠按着鼠标扫了电脑一眼:“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周末,双人房没了。单人标间和豪华大床房,还各有一间。”
我懵了一阵,看向张代:“那怎么办?我们换个地?”
那美女漫不经心地笑:“最近的一个酒店,离我们这边大概30公里。你们还不如要个豪华大床房,那里面配有沙发什么的,环境好空间大,才贵那么几十块而已。”
顺着她的话音,张代很快掏出一张卡来:“那就要豪华大床房。”
又对上我的视线,张代坦然依旧:“现在两点多,再跑就天亮了,凑合一下,反正就几个小时的事。”
在这人生地不熟鸟不生蛋的地折腾了这么久,我感觉自己半条小命都没有了,只得抿着嘴,算是默认。
办好入住手续,我与张代并排着走到电梯口,电梯还没下来的当口,我依稀听到那个前台,用粤语跟那个胖乎乎的保安说:“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出来开房,不就是那回事,还得端着在这里装。装给谁看呢,真是的。”
我与张代好歹在广州那座粤语肆意的城市呆了几年,就算我们没能像那个美女说得那么流畅,可我们都会听啊!
循着她这话,我和张代神使鬼差的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急急把视线挪开,最后都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听见。
还好,这个房间确实如那个前台所说,环境不错,空间也大,那张大沙发离床的位置也远,还有个小茶几。